有風自南來,飛蓬入我懷。
懷中花骨朵,原為君子開。
琴瑟難相伴,歲月催人來。
投我木瓜者,報以瓊琚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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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很新鮮的俏皮話,這位姑娘擔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
范閒微笑望着她,輕聲說道:「還要在裏面藏着嗎?」
姑娘家微羞搖了搖頭。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找人的聲音:「小姐,您又跑哪兒去了?」白衣女子容顏一黯,知道自己要走了。
范閒也知道肯定是來找她的,看着她的神情,心中無由升起一股失落感,似乎害怕今天分離之後,再也無法找到這位姑娘,微急問道:「明天你還來嗎?」
她搖搖頭,表情有些黯淡。
「你是正殿那位貴人的家人?」范閒試探着問道。
這位女子想了想,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卻從香案上鑽了出來,像陣風一樣地跑了出去,在臨出廟門之前,回頭望了范閒一眼,又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雞腿,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心想這要讓舅舅看見了,一定又會責罵自己。
她眼睛骨碌一轉,跑了回來,將雞腿遞到范閒手裏,然後笑着擺擺手,就這樣跑出廟門。
再也沒有回來。
……
……
范閒有些呆呆地半跪在蒲團上,確認先前看見的並不是上天派來的精靈,低頭看着手上的雞腿,呵呵傻笑了起來。他心裏下了決定,任憑挖地三尺,也要在京都找到這個女子。如果對方還沒有許人家……不對,就算與別家的濁物混蛋有了婚約,老子也要搶過來!
等他手中拿着油膩膩的雞腿走出慶廟的門口時,遠遠看見一行車隊正往東面走了,他知道那個白衣女子一定就在那個車隊裏。
落日映照着道路兩旁的青青樹木,讓那些葉子都像是燃燒了起來。
范閒下意識里舉起雞腿啃了一口,忽然想到這雞腿也是在那姑娘的香唇邊經過,心中也燃燒了起來。
「雞腿啊雞腿,能讓那位姑娘啃上一啃,你真是人世間最幸福的雞腿。」
他笑眯眯地,微笑着往京都中心走去,找不到回范府的路也不着急了,內心深處十分感謝那位吃糖葫蘆的小孩兒。而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他真正應該感謝的瞎子,正握着根竹棍,沒入了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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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典的心情就不像范閒這麼好。今天陪老爺出來散心,卻沒有料到中途出了這麼多事,先是那個不知誰家的少年居然能夠穿過自己屬下侍衛的暗中封鎖,跑進了慶廟,接着是那個小姑娘居然在眾人的眼光下溜到了偏殿,真不知道那些老嬤嬤是幹什麼吃的。
但他又無處去發怒,因為老爺的臉一直陰沉着,似乎十分生氣,看來那封加密的書信里寫着什麼令他很不高興的內容。
「宮典。」馬車上的貴人冷冷喊道,他向來不喜歡坐轎子,這是從二十年前養成的習慣,「陳萍萍如果還不肯回來,你就派隊人去把他抓回來。」
「是。」宮典領命,心頭卻在暗暗叫苦,心想這個差使誰能辦的好?
見馬車裏安靜了下來,宮典暗中吐了一口氣,輕鬆了些,回頭看見後面那些垂頭喪氣的侍衛,卻又是一陣大怒。先前這些侍衛在慶廟外面暗中潛藏,誰知道竟然被人全部給弄暈了過去,而且連是誰下的手都沒有看到!
也就是因為這樣,那個少年才能如此輕易地走進暗中戒備森嚴的慶廟。
宮典的眉頭皺了起來,心想是誰能有這種能力,同時間無聲無息地弄暈八名五品侍衛?這簡直已經是四大宗師級的水準!如果……對方是個刺客?……他的心頭一陣畏懼,不敢繼續推展下去,心裏卻知道,回去之後,一場暗中的調查即將展開了。
在隊伍最後的一輛馬車,與別的馬車都不大一樣,車窗上是些很幽雅的花朵裝飾着。先前與范閒在慶廟中尷尬對視的白衣姑娘此時正半倚在座位上,唇角似笑非笑,似乎還在回憶着什麼。
一旁的丫環見小姐難得如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