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慌忙上前,告訴馬夫讓高升在馬廄里挑一匹馬,說是老程的意思。
馬夫自然不敢怠慢,給高升一一介紹馬廄里的駿馬。
誰知道,馬夫說得口乾舌燥,將馬廄里的馬一一介紹之後,他卻眉頭深陷。
這些馬,一匹匹都是高大威猛,性情爆裂,一看就是難得好馬,絕對是騎上就能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好夥伴。
高升很不滿意啊,這些盧國公府里圈養的良駒,看到他就噴着不屑的響鼻,似乎看不上他,若是他非要騎上去,這些良駒就敢將他摔個狗啃泥。
他心中哀嘆,這群馬都十分不安全啊。
等到馬夫將馬廄里二十多匹馬介紹完畢,高升一言不發的站在當場,滿臉都是為難之色。
管家上前,道:「郎君可有相中的馬?小的讓馬夫即刻給郎君配上馬鞍。」
高升搖搖頭,一臉的為難,嘆道:「唉,這些馬都是程老國公愛駒、征戰沙場的保證,某怎可奪人所好,這些馬,某一匹都看不上,管家還是再找其他馬出來。」
管家和馬夫皆愣。
這二十多匹馬可都是盧國公府最牛的良駒,這人居然還讓他們找其他馬?
知不知道這裏隨便一匹馬,最少值二十貫?
有便宜不佔白不佔,這人是傻的還是在裝逼?
二人卻哪裏知道,高升這廝完全不會騎馬,生怕騎這些烈馬良駒,會摔得屁股開花。
管家從老程處得了死命令,一定要讓高升牽走一匹馬,見他對馬廄里二十多匹馬都不滿意,咬咬牙,對馬夫耳語了幾句。
馬夫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管家,道:「真要將那馬牽來?」
管家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馬夫再怔。
那是兩年前,老程出征回來,帶回來了一匹通體雜色的小馬駒,還信誓旦旦的說是這小馬駒是萬中無一的寶馬,讓馬夫好生照顧。
老程數次來見着雜色小馬駒,小馬駒卻越養越瘦,為此馬夫還讓老程抽了一頓。
小馬駒吃得草料堪比成年良馬,可就是不長膘,他也莫可奈何啊。
馬夫覺得自己委屈得緊,那日弄了幾個下酒菜,便與府里的小廝在馬廄內喝上了,倒倒挨抽的苦水。
二人喝得伶仃大醉,等到醒來,數壇沒喝完的酒只剩下破碎的空壇。
當時馬夫和小廝心裏驚疑不已,將小廝送走,馬夫來到馬廄內一瞧,好傢夥,那小馬駒四蹄朝天的躺在馬廄里,一張馬臉上全是酸爽的表情。
而且馬廄里酒味滔天,不用想,小馬駒將酒偷喝了,而且將幾壇就全部喝了個乾淨,還真是海量。
老程得知自己弄回來的小馬駒居然能喝酒,也是高興,便讓馬夫每日除了給小馬駒餵食上好草料,就餵上一兩壇糙酒。
說來也奇怪,尋常能醉倒三四個人的酒量,小馬駒完全沒事,而且還越喝越興奮。
前幾日,老程來馬廄看自己的良駒,又將馬夫抽了一頓。
兩年來,小馬駒雖然個頭長了,將近成年,可依舊瘦骨嶙峋,加上一身雜毛又扎眼難看,每日草料、酒水吃下去不少,就是不長膘,還長不好看,花費錢財精力無數,依舊爛泥扶不上牆,馬夫自然挨了老程的毒手。
再加上老程暴力騎上這從來沒讓人騎過的雜毛,卻被雜毛直接掀翻在地,在床上躺了幾日,老程才恢復過來。
這下把老程氣得夠嗆,直接讓馬夫給這雜毛馬套了車,專門給馬廄里的良馬拉草料。
酒是沒得喝了,連草料都是下等草料。
對於草料雜毛馬倒是不關心,就是沒酒喝,這雜毛馬任馬夫抽斷鞭子都不幹活,只要有酒給它喝,不用馬夫楊鞭子,雜毛馬就撒開四蹄,啥玩意兒都能拉,只要有酒喝,還從來不鬧脾氣。
「管家,這馬可誰都不讓騎啊。」馬夫小聲的對管家耳語一句。
「且弄來就是,要是縣男喜歡呢?」管家更想趕快完成老程的交代,無所謂的道。
馬夫嘆了一聲,只能出了馬廄。
管家上前,對高升道:「郎君且稍待片刻,馬夫再去給郎君牽來一匹馬,讓郎君挑選。」
高升納悶,道:「還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