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知道諸位父老日子都過得清苦,往年好的年景糧食勉強度日,若是遇到天災之類的年景連口吃的都難找。」
高升這話說到了眾鄉鄰心坎里,皆是紛紛點頭。
窮苦百姓家誰都是如此光景,遇到天災之年,不賣兒賣女已經是燒高香了。
只見他神情一凝,又道:「既然三郎有幸成為了下河縣男,深感責任重大,有感諸位父老鄉親的不易,故三郎承諾,第一年免除諸位父老鄉親的租子,第二、第三年租子減半,以回饋諸位父老鄉親。」
話音一落,人群沸騰,任誰也沒想到高升會說這番話,紛紛誇讚他體恤父老鄉親,有些村老甚至高興得差點落淚。
看着激動的人群,老爺子肉疼啊,就差沒當場暈過去,心裏直罵娘,這個敗家兒,一年免租,二、三年減半,這得少賺多少糧食啊!
他非常後悔搞這場賀宴,不僅花了兩貫錢的費用,而且高升還讓下河村一年免租,二、三年減半,這不是敗家又是什麼?
高升看着一臉高興的眾鄉鄰,心裏感嘆,這下河縣男的閒爵也不錯麼,一句話就能讓下河村的村民如此高興,比過年還喜悅。
權利讓人上癮,難怪讀書人消減了腦袋趕考,就為搏個功名,得個一官半職,從而走上權利仕途。
但高升絕不是權利的奴隸,按照他的本心,做個優哉的富家翁,尋常在院中曬曬太陽,逗逗女兒,釣釣魚、溜溜鳥,吃了睡,睡了吃,豬一樣的生活才是他的人生目標。
問題是他已封了爵,那就得做些附和身份之事。
開春,等朝廷遣來一百多莊戶,勢必要減免這些外來莊戶的租子,不如痛快一些,連下河村本來的莊戶都一同減免了。
免得到時候下河村原來地莊戶嫉妒,不僅得罪人,也不方便他行事。
恩惠自然是要給的,否則怎麼做領導?
老爺子從根子裏就是個田舍漢,又如何能明白駕馭人的手段?
香皂、肥皂已經讓他賺得盆豐缽滿,度日不是問題,揮霍更不是問題,讓利給莊戶,租子減免三年,反而能贏得這些莊戶的歸心。
此刻,高升在下河村的聲望,因為這番話,在村民心中拔高到一個從來沒有過的高度,就連村里幾個村老和村正,代表下河村村民,上前來給他施禮謝恩,讓他慌忙還禮,連說應該的。
就在這時,院外迎客的張大柱高喊一聲:「有客到。」
這種迎客的叫法奇怪得緊,按照常理都是「有客到,某某恭賀什麼什麼的」,而現在張大柱只喊了「有客到」,而沒有接下來的姓氏名諱,那就是送禮的人隱瞞了姓名不報。
待到管家孫有福將一隊送禮的人迎進來,這隊人還扛着兩口箱子。
高升有些納悶,這隊送禮的人,面孔都陌生得很,他完全不認識啊。
只見隊伍為首之人,忙來到他的面前施禮,道:「小的代表我家主人恭賀郎君封爵。」
高升納悶道:「你是……?」
這人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看了一眼滿場賓客,笑道:「郎君能否借一步說話,這裏人多口雜。」
高升見他搞得這麼神秘,點點頭,領着他直接來到後院僻靜處,這才道:「你可以放心了吧?」
這人才慌忙道:「小的奉張官人之命,特來恭賀郎君封爵,並送上賀禮兩箱,還望郎君笑納。」
這回高升明白了,原來是張屠夫那廝送來的賀禮,消息倒是靈通,不過也不奇怪,他封爵這麼大的事情,第二天就傳遍了十里八鄉。
張屠夫倒也聰明,怕之前逼迫高老爺子和老太太離家的事情暴露,對高升影響不好,所以一直不敢與他碰面,賀禮也是讓其他人送來,完全不報家門,行事做得滴水不漏,這讓他心裏反而覺得張屠夫識趣,倒也是個能堪任之人。
他淡淡對這人道:「回去告訴張官人,往日的恩怨需得記着,恩,高升必報,怨亦必報。」
這人慌忙點頭應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他心中一陣無奈,這就是權利的好處。
送了這人來到前院,送禮的隊伍立刻就離開了高家,連宴都不吃,高升也懶得留他們。
這個時候,又聽在外迎客的張大柱大喊道:「有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