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高軒面色平靜的站在那裏,面對猙獰的威脅,毫無反應。
魔教跟其他宗門不一樣,一般宗門,都是一脈相承,宗主獨成一脈,世襲罔替,每一代繼承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再從中選出來一個心智、天賦、實力都是最出色的人繼承宗主之位。
而魔教,乃是教眾匯聚,宗主究竟會從哪一脈所出,是沒有定數的,為了保證公正,所以教規嚴苛,法度森嚴,價值魔道門派,行事多有粗暴。
寧殺錯不放過的事,發生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尤其是對於夜家或者是猙獰這種,身不由己的人,更是嚴苛。
放到別人身上,還有辯解的餘地,可能不會蒙受不白之冤,可猙獰?
他被猙獰一脈掌控了多少年了?被困在這裏多少年了?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當年葬海道君在世的時候還好說,自從葬海道君隕落,教中氣氛愈發詭異,殺氣越來越重,相互之間的競爭也已經到了可以算內鬥的地步。
作為猙獰一脈的護脈凶靈,這些年日子也不好過,尤其是猙獰一脈自身,都開始了無度的索取,讓其非但沒有精進,這些年反而多有衰退。
夜高軒作為猙獰一脈真正幹活的一把手,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所以這才來到這裏,準備釜底抽薪,既是威逼又是利誘的,準備帶走猙獰。
有些話,不說開還好,說開了,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猙獰沉默不語,心裏也清楚的很,他是真的沒退路了,強行留下夜高軒,也無用了。
夜家的歷代家主,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用來犧牲。
夜高軒早就清楚自己的結局是什麼,本來就會死,現在死在這裏,也沒什麼可怨的,至少是為了家族而死,而不是被魔教逼死。
一炷香的時間快到的時候,猙獰才沉聲發問。
「你有什麼依仗?魔教雖然不復當年聲勢,可夜家反叛,魔教必然會不惜代價將你們誅殺,我留下,未必會死,跟着你走,卻必死無疑。」
「葬海秘典的寶冊,被我拿到了,黃泉魔教拿到的是假的,猙獰一脈的典籍與寶藏,七八成都在我手中,縱然獨立無法避過魔教追殺,這些籌碼,也足夠我們去任何一個能與魔教匹敵的勢力立足了,無論結果如何,總比世世代代當一個性命都不在自己手裏的狗好。」
猙獰沉默,盤算着如何取捨,這次雖然是被逼的,卻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就在他們還未談妥的時候,夜高軒眉頭一蹙,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裏面竟然是家族長老的傳訊。
若無天大的事情,這個時候,他們不可能冒險聯繫他的。
將令牌貼在眉心,讀取其中的訊息。
幾個呼吸之後,夜高軒豁然睜大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後,便又陷入了沉思。
訊息里說的很清楚,方才有人攔着夜家的逃遁之人,交給他一個訊息。
小魔佛的佛骨,竟然是被人養在他體內的佛骨金身,然後後面還有一句恭賀夜家落得自由身。
一瞬間,夜高軒就想到了很多,魔佛一脈,根本沒有佛骨金身。
難怪離去之時,魔佛一脈之主,特意囑咐,要帶回小魔佛,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荒所有的佛骨金身,全部都是有名有姓有數的,數遍典籍,萬年來,唯一有丟過佛骨金身的,就是輪轉寺。
而這人給的消息,就這麼寥寥幾句話,夜高軒反覆琢磨了幾遍之後,忽然一愣,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這人是要提醒自己,自己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被魔佛一脈滅口,才化解掉血脈之契麼?
以這個為藉口的話……
夜家反叛就是被逼的,寶冊的事也可以隱瞞下來。
握着身份令牌,夜高軒面沉似水,回頭望了一眼外面的魔教,忽然感覺到半空中像是有一雙眼睛盯着魔教,一雙大手已經籠罩到魔教之上了。
再想到自己為了自保,自然會想法設法的削弱魔教,削弱魔教追來的力量,也回來拐走猙獰……
從此猙獰一脈近乎廢掉,現在再加上魔佛一脈,憑空多出來輪轉寺這個大敵
第三一零章 數錢數到手抽筋,暴脾氣的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