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的趙榮輝,黃泉脈主心中驟然生出一絲寒意,莫名生出一種,今日就要不顧一切,將趙榮輝弄死在這裏的想法。
只是為了堵住他的嘴,不給他發難的藉口,就自己扯下了一臂。
而且是當着他的面來做,這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啊。
哪怕明知道是趙榮輝故意放走的人,他也無可奈何,連找茬的藉口都沒了。
有些事,並不是真相是什麼就是什麼。
遊戲的規則,在很多時候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個明面上,勉強說得過去的藉口而已。
趙榮輝乃是魔宗的第二真傳,修行的雖然是黃泉秘典,可是卻跟他這位黃泉脈主卻連一個師徒之名都沒有。
趙榮輝的師尊,乃是當代宗主。
按照魔宗規則,趙榮輝也是有繼承宗主之位的資格的
黃泉脈主此刻就兩個選擇。
繼續待在遊戲規則的範圍內,那他就沒資格因為「不敵賊子」這種小事,來處罰趙榮輝。
要麼他就一狠心,當場將趙榮輝打死在這裏……
但趙榮輝的實力也不弱,他未必能在短時間內幹掉趙榮輝。
干不掉的話,以趙榮輝此刻表現出來的狠辣,他以後肯定死定了。
腦袋裏的思緒,飛速流轉,盤桓利弊。
不過兩個呼吸,黃泉脈主默不作聲的後退一步,算是讓開了路。
趙榮輝的嘴角,微微揚起,滿臉嘲弄的大笑而去。
飛回魔宗的時候,遙望着魔宗方向,趙榮輝臉上的嘲諷更濃。
「當真是越老越是怕死,早沒了勇猛精進之意,越是踟躕,越是被束縛,這種貨色,此時怕就是他的巔峰了,難怪崔師祖這等天縱奇才尚在的時候,也未見黃泉一脈更進一步,怕是這個廢物時時刻刻都警惕着崔師祖,生恐別人威脅他的脈主之位……」
「呵,廢物。」
黃泉脈主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或是沒把握,或是忌憚後續的影響,總之就是不敢下手……
黃泉脈主繼承脈主之位,本就是意外之喜。
對外的說法,乃是瘋老祖當年自覺年老體衰,為了更進一步,延續壽元,這才卸下重任,專心修行。
其實呢,不少了解情況的人都知道,當年瘋老祖的愛徒隕落,瘋老祖跟瘋了一樣,為了追查兇徒,鬧的不可開交,宗內宗外都是火冒三丈,這才被迫退位了。
也是這個時候,黃泉脈主才上位了。
總覺得位子不穩,才會以威御下,直到現在,弄的黃泉一脈,人人對他懼之如虎。
越是這樣,卻也越是擔心,有朝一日,他會如同瘋老祖一樣,被迫退位,於是又成了一個死循環……
可惜偏偏黃泉脈主卻深陷其中,難以自知,這就是取死之道,早晚他的下場會比瘋老祖還慘。
瘋老祖仇敵滿天下,做脈主的時候,也是為人苛刻,可起碼那個時候,瘋老祖能做到讓人對他又懼又敬,看不慣他的人多,佩服他的也多。
崔老魔之名,當年整個南蠻誰不知道。
而眼下這位脈主,實力是有,卻也只是一個讓人連名字都記不住的貨色。
現在隨便找個人問問,有誰能說出這位脈主的名字?
正因為如此,趙榮輝對他是極為不屑,不屑到懶得將藉口偽裝一下。
回到宗內,趙榮輝自顧自的回到自己的地盤,服了丹藥,將斷臂接上,而後遙望着黎族的方向,久久不語。
……
另一邊,黑黎駐地之外,一道星光從天而降,墜落在這裏。
星輝逸散,化作點點熒光,秦陽的身形,從中走出。
望着周圍熟悉的迷霧,再感受着手背上微微亮起的神牛印記,秦陽露出一絲笑容,邁步向內走去。
之所以將日月星梭的墜落地點安置在這裏,純粹是怕了……
黑黎所在之地,看起來像是圈了一塊地,可秦陽總覺得那地方有些怪,更像是一個還未演化成真正秘境的半秘境,一如當年的陰槐鬼墓。
不確定那裏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