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燒海洋,水蒸氣化作白霧沖天而起,海洋中無數大大小小的游魚,飄在沸騰的海面上,散發着濃烈的肉香。
整片海洋,似乎都被煮成了一大鍋自帶調味的鮮美魚湯。
一座八百丈高的巨門,屹立在半空中,巨門銀光燦燦,如同銀鑄,表面有無數的複雜無比的道紋與符文雕琢。
巨門之前,二十七階同樣銀光燦燦,巨大無比的台階,懸浮在巨門之前,一路延伸到海面上。
神威如獄,鎮壓整片海洋。
靈台宗主,渾身佈滿了灼燒的焦痕,屹立在巨門之上,一手握着昊陽寶鍾,靜靜的凝視着前方。
海水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緩緩的分開,露出千丈之下的海底。
一尊上千丈高的巨人,半截腿插入到海底的淤泥里,他周身繚繞的氣血力量,凝為實質,化作不可直視的血色符文,印在他的體表,**的半身上,遍佈着缺失了血肉的傷口。
鮮血如同河流,從傷口之中流淌而出,其中濃郁的氣血,流淌到海底的淤泥上,頓時將這裏id一切都蒸乾,淤泥化作如同陶瓷一般的東西。
淤泥里殘存的其他東西,只是被氣息影響到,便被灼燒成灰燼。
而這裏,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唯有坐在海底一塊礁石上的蒼老人影。
鬚髮皆白,面容遍佈着歲月溝壑的老者,衣着殘破,盤膝坐在巨石之上,如同一個虛幻的影子,根本不受其他力量的影響。
「他竟然就這麼死了?」化作巨人的魔石宗主怔怔的望着那位老者的身影,自言自語。
可是他的聲音,卻如同驚雷一般,在這裏炸響。
靈台宗主神色也有些複雜,盯着老者看了良久,才輕聲一嘆。
「他的情況比傳聞之中還要糟糕的多,他的壽元已經耗盡了,三千歲,已經是他的極限,他全靠着最後一口氣撐着,強行抵擋着時光的力量,將自己留在這世上,可惜……」
魔石宗主散去真身,恢復到正常大小,飄在玄天宗主面前,神態也有些複雜,接上了靈台宗主沒有說的話。
「可惜他已經無力戰鬥,能撐的過三個時辰的時間,我已經非常驚訝,若非他壽元耗盡,我們兩個聯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他不是死在我們手裏,他只是沒有敵得過時間的力量。」
兩個宗主就這麼靜靜的望着玄天宗主的屍首,心裏卻沒多少勝利的喜悅,反而想到上千年的博弈,最後一個最大的對手,卻是壽元耗盡而死。
一種兔死狐悲的念頭,在兩位宗主心田浮現。
他們縱然將玄天聖宗拉下馬,又有什麼作用,他們最後的結局,也必然如同玄天宗主一樣,被歲月磨平了稜角,磨滅了心頭火,最後感受着一點一點的變得無力,生機一點一點的流逝。
縱然再絕望,再不甘,也依然會陷入永恆的沉眠。
這就是所有修士,都要面對的大恐怖。
「昊陽寶鍾已經認我為主,我可以保證,只要我還活着,靈台聖宗絕對不會發展成玄天聖宗,從今以後,壺梁只有兩個聖宗。」靈台宗主目光閃爍,言語之間滿懷誠意。
「哼,但願如此。」魔石宗主冷哼一聲,盯着昊陽寶鍾看了半晌,化作一道神光飛走。
魔石宗主縱然不放心昊陽寶鍾在靈台宗主手中,卻也沒辦法,畢竟當時眾目睽睽之下,昊陽寶鍾主動投入靈台宗主手裏。
靈台宗主最後再看了玄天宗主一眼,伸手一揮,分開的海水隨之閉合。
靈台宗主目光掃過遠方的船隻,沒有驅逐他們,而是任由他們停泊在百里之外,畢竟,一位活了三千年的宗主,死在了這裏,這消息也必須要讓所有人知道。
靈台聖宗也需要立威,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立威方式了。
一道神光閃過,靈台宗主也化作神光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之後,一艘百丈長的大船,緩緩的駛入這片散發着魚湯香味的海域。
海面上飄滿了死去了海魚,而其他所有痕跡,都被撫平的海面掩埋,等到過一段時間,這些被煮熟的海魚消失之後,這裏又會重新煥發生機。
屆時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