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才不過戰勝數人,如何當得這天下第一?」尚皇昂起頭,俯視着這台下的白袍男子。
後者微微仰頭,神色淡然。
俗世皇權與武者之中的神靈相互對視。
夏極配合道:「那皇上意欲如何?」
尚皇身子前傾:「我聽聞我雍夜紀元的那公認的天下第一,曾經過五關斬六將!卿可知這典故?」
夏極微微一凜,問其他的不清楚,這等大俠傳,豪俠傳自己是時不時就翻看的,沒想到有一日居然還有人考較自己這個。
所以,他回答道:「五關所指,便是天下臥虎關,地上無雙城,風裏劍門,火印關,如陰藏林陣。
而那六將,皆是當時一等一的豪傑,每一人皆有着引動一方風雲的氣魄和武力。」
尚皇皺眉:「這皇家秘聞,你如何知曉?」
夏極:「」
似乎忘記了陰九常那屠宰小巷裏藏着的都是孤本
他不知如何解釋,所以不說。
幸而尚皇也沒繼續多追究,而是轉道:「你說的不錯,那雍夜的天下第一,正是神武王嬴愚,在他未曾獲此稱呼前,天下便是稱他為「熔皇」。
他用的拳頭,而卿用的是刀。
若真要獲取這天下第一的名號,需得斬六將才行。」
他顯然直接將剛剛的那郭無讓,秦山河,少林三僧忽略掉了。
至於是不是車輪戰?
尚皇卻沒有絲毫顧忌,他現在所期待的只是壓過這男人一頭,否則這將成為自己心裏的恥辱。
發怒除了讓自己成為小丑,成為天下笑談,再無其他用處。
所以,他賭鬥。
「夏卿,可敢?」
夏極道:「那六將何在?」
「好!」尚皇身子往後仰了仰,忽道:「賜酒!」
他身後的十常侍里的高仰望急忙拿出準備好的毒酒,正欲走出。
但是尚皇卻冷冷看了看他,與之前所商量的極其不符地道:「換美酒!」
換酒?
高仰望一時愣住了,不是說好了,皇帝「賜酒」,那便是端下毒酒麼?
此毒名為「一日之寒」,無色無味,只需一滴融在酒中,便可使得功力喪失大半。
明明說好的
尚皇怎麼變卦了?
一個太監,自然不明白尚皇此刻正在賭氣,他覺得自己氣勢被徹底壓制了,若是再行這手段,怕是這氣勢是永遠無法翻轉。
何況,他相信自己麾下精兵強將無數,而武林群豪多匯於此。
這麼多人?
怎可能無法戰勝他?
所以,他說「換美酒。」
皇帝,畢竟和梟雄不同。
他自有自己的氣魄。
哪怕宋尚為人陰狠,此時卻也不想用卑鄙手段贏下此戰。
高望好歹是十常侍,也是極為機靈,雖然不明白,他還是尖聲道:「老奴遵旨,領醉月香一壺。」
很快,他端上一用冰玉所制的酒壺,然後緩緩走下台階。
夏極搖了搖道:「酒先放一邊,很快就好。」
尚皇怒極反笑道:「便如卿所言!那麼朕就開始點將了!」
夏極退後兩步,淡淡道:「請。」
兩人目光在空中再次如雷電碰撞,使得周圍之人噤若寒蟬。
同時無論是群豪,抑或是皇室之人,軍中大將,巡龍暗探,皆是看向此間。
此戰。
尚皇既然說出「我雍夜紀元天下第一的神武王贏愚」,又說出那「過五關斬六將」的典故。
那麼今日,無論成與不成。
他所點之「將」,皆會真正的名動天下。
而夏極若成,則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與那歷史之上的巨頭贏愚相提並論。
後世提起這些歷史時,都會說雍夜紀元初期的贏愚,以及末期的夏極,兩人皆是天下第一,可惜未曾生在同一時期,否則打上一場多好。
若是不成,怕是也不會淹沒,轉而成為笑柄。
後世史官會用「狂妄自大」「毫無自知之明」來形容這個年輕的武當掌教。
112.斬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