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江心月也只有面對他這樣沉默寡言的品種,反倒是能展示出開朗的一面。
而那些帶着氣場的無論男女,她都會侷促的要死。
所以,這穿着紅色棉襖,相貌普通,身材也不高挑的少女雙手貼着,坐在屠夫對面,但屠夫很認真,他看的很投入,甚至根本未曾注意到對面坐着人,又是何時坐着人的。
「咦,你在看我推薦的那冊刀法?」
江心月拉長了脖子,把頭伸過去,看了看書頁。
如此聽話,讓她覺得面前這人不是屠夫、劊子手,而是個聽話的學弟,所以她侃侃而談道:「刀以技成,但這一篇,其實所有的招式,都並非是技。」
夏紀抬起了頭,靜靜看着面前的少女,瞳孔中無悲無喜,也無驚訝,更無問出「你怎麼在這裏」這樣話的念頭。
他只是抱着討論的態度說:「你說的不錯,如果是抱着學習刀技的想法,那麼習此功法,那麼便是徹底的入了歧途,南轅北轍,而事倍功半。」
江心月驚訝道:「小學弟悟性不錯啊,居然自己發現了。嗯確實如此,這殘卷上描述的動作,其實是為了養心。
養心不同修身養性,事實上,用刀者最易入魔,除非不求臻至極境。
養心,也是養魔。
所以呀,這一卷刀法,依然殘缺,根據我推斷,這應該是一本道魔同修之功。
此為魔,而非道。
故而,可養瘋狂之心,卻無壓制邪念之心。」
夏紀道:「你看起來對這些懂得很多。」
江心月道:「那當然,小時候我爹就喜歡背着我在古蹟或者墓地里跑來跑去,有一次我被機關關在了一個奇怪的藏經閣里,然後在裏面一待就是九個月,幸好藏經閣里有水有食物,我這才沒有被餓死。
九個月之後,我爹把我救出,而我再想返回去尋找藏經閣時,那座閣樓已經消失了。
但是我天生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呀,腦子裏其實記着不少東西呢。」
說完之後,她突然捂住了嘴,然後甩着手掌道:「完了完了完了」
夏紀道:「怎麼了?」
「能不能幫我保密啊,我爹說我不可以告訴別人這件事否則我肯定會被綁架,甚至是被關在某處,天天寫字」
夏紀:「」
江心月繼續道:「可是我對古武的功法真的很感興趣,但我又答應了父親,不能直接照搬那些藏經閣里的功法,而只能自己去幫助補全和推導。
有朝一日啊,如果我能看遍整個古武時代的功法就好了。
幫我保密好不好,學弟。」
夏紀淡淡道:「好。」
江心月欣喜道:「謝謝謝謝,你現在看到這卷冊子,其實我已經補全不少了,可以給你作為參考。」
然後她就從一旁的小包里翻了翻,拈出一卷中央扎着繩結的卷冊,遞給夏紀道:「吶,給你的。」
夏紀坦然接過,鄭重說了聲:「謝謝。」
江心月拍了拍腦袋道:「嗯,其實我來就是為了和你說一聲新年快樂,那我先走啦,否則又要挨罵了哎。
加油哦!」
夏紀無語,我一個屠夫,別人都敬而遠之,就你還跑來和我說加油。
讓一個屠夫加油幹什麼?
加油多殺人嗎?
不過你到時提醒了我,今天是人間的新年,也是一年之末後的第一日。
他站起身,舒展了下身子,窗外,午間明光投下。
空氣里傳來歡聲笑語與喜慶的味道。
烏鴉彩窗里,紅衣少女與那長腿的閨蜜手挽着手,向學社大門方向走去。
浮雲飄散,來了又去。
冬日和煦溫暖,即便是地獄的劊子手也感受到了一絲慵懶。
夏紀往後靠了靠,抽開卷冊上的紅色細繩。
紙張帶着新書的墨香,鋪展開來,天光透過彩窗落在紙張上娟秀的字跡上。
字跡小小巧巧,但橫平豎直,一撇一捺之間,都分明無比,像是在訴說着書寫之人骨子裏的倔強。
紙張里內容分為兩段。
上篇,為模擬着養魔殘卷的動作,所設
44.一個人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