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手頓時鬆了松,心道一聲僥倖,若不是這聲音來得及時,自己也許就做下了無可挽回之事。
夾斷手指容易,殺人也容易,但是要再保留自己這身份也許就有些難度了,除非將整個龜鶴刀社的人都屠殺了,唔...或許直接將零業城屠了,更加恰當。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至於他,可以作為一個想着姐姐,而悄悄追出城外,免於一死的小孩。
黑暗裏,他嘴角莫名的露出詭異而瘮人的笑。
門外的兩人,根本未曾想到,就在那短短的一剎那裏,這座城市差點就被推到毀滅的邊緣。
「哦,是小師弟呀,我聽到不同以往的腳步聲,還以為是被入侵了。」穿着黑色睡衣的嬌小女人打了個哈欠。
她約莫二十五上下,比夏極足足矮了個頭,但面容乾淨而精緻,神色帶着未曾睡醒的慵懶,左手正捏着一把弧度誇張的細刀。
看着走出門,那微胖、身上似乎肥肉多於肌肉的少年,嬌小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道:「我聽鶴仙老師說過你...」
「如果你選鶴仙老師,你就是我白虎柔的真小師弟。如果你選龜壽,那你就只能做這個挫男的小師弟了...」
夏極神色平靜,看來這小小的螻蟻刀社,內部竟然還有競爭。
但他也只是回復了句:「容我再想想。」
身高差距,白虎柔只能仰視着他,隨意「嗯」了一聲。
然後鄙視的看向一邊宛如落湯雞的龍青傲,拖音「咿」了一聲,嫌棄的跑開了,似乎是和他站在一起,呼吸相同的空氣都令她無法忍受。
跑到一半,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道:「小師弟,有事晚上再來找我。」
轉眼到了晚上。
夏極依然在睡覺。
轉眼又到了白天,夏極依然在睡覺。
待到第三日的時候,龜壽終究是不放心,道:「去叫醒你小師弟吧?莫不要睡死了...」
龍青傲面帶恭敬道:「是,老師!」
可是他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問道:「老師為何這些日子,總是憂心忡忡?」
龜壽看了他一眼,嘆氣道:「前幾日,紅景莊的人來過了,是向你師妹求婚的。對象是三公子張函谷。」
「紅景莊?張函谷?」龍青傲一愣,隨即道,「這是好事啊!零業城中城主府、六扇門向來弱小,雲隱司一味的只顧着碼頭的來船,以防異毒、違禁之物入城。但是城北卻是盜賊橫行,幾乎已經成了出行之人的禁地。若非是我們龜鶴刀社,與紅景莊的人通力合作,堵了幾次門,那些盜匪怕是早已肆無忌憚的衝進來了!」
龍藏洲上,各城之間其實都是自成勢力,若是弱小,便是被盜賊巨寇闖入,也絕不稀奇。
但龜壽的面容卻越發難看,他幽幽道:「三日前所來的貴客,乃是紅景莊莊主張響。」
「這說明他們重視啊!」龍青傲紅光滿面,心道:女人啊……再牛逼也是要嫁出去的!
龜壽繼續道:「然而,張響回莊之後就生了怪病,臥床不起...張莊主曾是武當弟子,受教於武當七俠之一的「是邪即斬」吳一邪,吳大俠。平日裏,他身體及其健壯,加之道法自然的養生之道,可謂是大小疾病皆無!」
「然而莆一來我龜鶴刀社,就生了重病,任誰都以為是我們下了毒!」
師徒兩人相視默然。
龍青傲突然道:「我與紅景莊大公子張涼有些交情,這之中必然是有誤會,去說清楚就可以了。」
龜壽道:「希望如此吧。對了,那天妖風以及浮橋鐵鏈碎裂的事情有進一步消息嗎?」
龍青傲沉吟片刻,隨即搖搖頭,「我先去叫醒小師弟吧...」
然而正當他要離開時,社團門前卻傳來一陣嘈雜。
師徒兩人急忙出去,卻見是一群穿着朱紅色衣衫,佩着制式長劍的人,與刀社弟子僵持着。
為首之人,一頭黑色柔順長發,削尖下巴,而使得面部顯得極其陰柔。而這人正是紅景莊莊主的三公子,張函谷。
他神色冰冷道:「我父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整個龜鶴刀社陪葬!」
龜壽麵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