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第四日。
夏紀和周美美依然沒有出現。
那名為司空昱的老師覺得自己該背負起教師的義務,所以離校後,便是決定去家訪。
但結果,自然也是失敗。
周家外院是高樓林立,但是內院卻如同消失了般,根本不存在。
再詢問了一番,卻是沒有人見過周美美同學的家。
——
此時,夏紀正坐在一個小庭院裏。
院落幽深,如同一口深井,四處則是磚瓦堆砌的圍牆。
身後是看似佔地頗大的古式閨房,鋪設的木質地板較高,如此可以避免潮濕。
腳下則是一塊瞳孔般、略帶磨砂的巨型水晶,那水晶鑲嵌在透明的岩石里,陽光投下,則會直接穿透其中,然後露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畫面。
那畫面很快,很模糊,幾乎是稍縱即逝,讓人想起雲霧繚繞。
但夏紀卻看得清楚。
那顯然是一個古墓的入口,深邃的洞穴之前豎立着血紅色的石碑,墓碑上則是刻着三個字「刀神墓」。
字跡嬌艷欲滴,透着詭異和森然。
似乎風到此處便靜止,繁花到此也落盡。
唔...看來是自己的墓碑。
看着自己死去。
這感覺真好。
夏紀穿着睡袍,保持着一副修養的模樣,這幾天吃了不少療傷藥,那小女孩對自己也是照顧的無微不至,似乎秉持着「溫柔可以征服男人」這樣的心思。
這會又不知道她跑哪裏去了。
陽光日漸衰退,黃色也褪去,那巨型水晶之中的墓碑則是很快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埋葬入了黑暗中。
而身後也傳來輕巧繡花鞋踩踏着木板的聲音。
那是個穿着大紅婚紗的女孩,雙頰塗抹了簡單的胭脂而顯得可愛誘人。
「你已經在這裏待了第五個晚上了,如果還想活下去,我們就結婚吧。」周美美道。
「它們一定已經注意到你了,而我們在一起,使得你也背負起了同樣的宿命。」
她說話的時候顯得很自信,絲毫沒有遮掩,似乎這個男人已經是他的夫君了一般。
大紅婚紗的女孩繼續道:「成婚之後,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然後繼續上課也好,怎麼都好...到時候你自然會有判斷。」
夏紀道:「如果我說不呢?」
周美美也不生氣,坐在這重傷初愈的男子身旁道:「這幾天你應該也注意到這間宅子的古怪了。」
夏紀點頭道:「確實如此。」
周美美繼續道:「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我們人類根本無法想像...我小時候常常喜歡看着天空,感覺星空浩瀚,自己特別渺小,但在我父母告訴了我一些事情後,我發現星空也不過是渺小的。」
夏紀點頭贊同道:「確實很大。」
周美美幽幽道:「那你一定未曾聽過死亡母河,那又名為詭月長河的存在...我們周家某種程度已經與它綁在了一起。
它提供給我們力量,我們則為它尋找出口。」
夏紀心道:是被那條母河裏的某個、或是某些存在給忽悠了吧...你們這些人類,做它的奴隸都不配,要不是為了尋找坐標,你們周家根本不可能存活。
為了從虛無中走出,那些存在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他口中卻說:「周美美,你在說什麼胡話。」
紅紗新娘卻笑了起來,她溫和的起身道:「老公,那就讓我展示給你看看吧,雖然我還很不成熟...」
說罷,她伸平手臂,那蓮藕般的潔白從紅紗袖裏慢慢滑出,而玉色琉璃的手臂上緩緩浮現出一道深邃的神紋,儘管複雜冗長,整體卻仿佛是架空的立體鐮刀,深入皮膚、藏之於血液,又鐫刻在骨骼上,時刻在流動着。
但隨着觀察,卻發現也許用「殘月」來描述這個圖案,會更恰當一些。
當注視這神紋時,眼睛就再也無法移開,明明覺得極度危險,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剝奪走靈魂,但依然不會捨得離去。
因為這是死亡,是象徵着永恆的死亡。
周美美解釋道:「這是神紋周期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