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後,江南月來到了夏極屋內。
髒兮兮的頭髮此時已被洗淨,而露出晶瑩的白,原來她滿頭的都是白髮,但卻非那種枯槁、不健康的蒼白。
為了防止長發拖地,所以她扎了個簡單的辮子,並且將長辮挽在左肩上
夏極想了想,從桌上拿起一張碎裂海藍色火漆的信封,遞了過去。
江南月奇怪的接過,然後聞了聞。
「信上的味道,你能辨別出來嗎?」
江南月略微想了想道:「嗯,有你的味道,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這個人叫龍王,住在龍王府的湖心小築,你去殺了她。」夏極淡淡道,「她一定會很棘手,但是你善用我賜予你的那一根頭髮,就可以成功。完事之後,擦乾淨屁股,再回來。」
江南月奇道:「這麼快就要去殺人啦?」
夏極並不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又拿出之前從那牟坊身上搜到的一塊龍王令,以及自製的一張簡單的人皮面具,遞給面前白髮小女孩道:「拿着。」
江南月點點頭,自然會意,她也不再多說,在夏極的再三普及常識下,才好奇地牽了匹小馬,帶了些據說是銀子的石頭出了城,循着氣味向北而去。
她是沉默寡言,但並不是傻,殺人似乎就是她的本能,至於這本能從何而來,她卻又不記得了。
而對於夏極來說,卻是不擔心背叛的,從她被植入自己頭髮的那一刻,這個女孩的性命就已不再屬於她自己。
當然夏極為了將她轉為自己的屬下,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根頭髮!
此事暫且告一段落。
經過了牟坊的刺殺,無邪刀社僅僅剩餘二十人了。但是死亡也刺激了這群社員們,他們身上了多一層肅殺的氣氛,而近乎瘋狂的修煉了起來。
弱即是罪。
無論平時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在面臨死亡的那一刻,強弱才最真實。
夏極恰到好處的給他們灌輸了一些「力量至上」,「弱肉強食」之類的理念,可謂是給這群不諳世事的弟子上了第一節課。
期間,廚房之事全都交給了小香兒,她似乎比起練武,更偏愛美食,無論是自己吃,還是做給別人吃。夏極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她吃遍了各類食材,會不會想試試人肉。
雖然人肉並不好吃。
夏甜的身子則是虛弱的很,兇刀煞衍訣那本禁書的剝離,不僅使得她功力近乎全廢,更加對她的身體造成了某些不可逆轉的暗傷。
她幾乎受不得一點寒,否則就會咳嗽,咳到小臉漲紅。
夏極從腦海里搜了些補元的藥方,讓門中弟子去抓藥,但這些藥方要麼是太過古老,有些關鍵藥材即便說給藥店老闆聽,後者也是不知所言。
要麼則是原料太過珍貴,根本有價無市,零業城包括周邊的城市都沒有貨。
無奈之下,只的按照凡俗的方子購了些老參靈芝之類,配以食材,熬成藥膳給便宜姐姐滋補身體。
可這些毫無用處,因為夏甜的虛弱並不是因為身體引起的。
「小極,我是不是活不長了?」裹着狐裘地夏甜靠在床上,看着坐在床邊的少年,笑着問道。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傾訴,冷暖自知,夏甜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夏極坐在床邊,探手摸了摸便宜姐姐的額頭,一片滾燙!
「不是讓你不要吹到冷風嗎?」他有些煩躁的責怪道。
「好呀,姐姐以後注意。」夏甜也不解釋,微笑着似乎在認錯。
夏極突然問道:「你怪我嗎?」
說完之後,他就靜靜看着面前虛弱的少女,她臉色方才還是白如金紙,此時卻已經有些潮紅,這是體內陰陽之氣徹底失調的體現。
夏甜輕輕咳嗽了聲。
說什麼呢?說不怪嗎?這樣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
沉默良久,她才幽幽嘆了口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沒有力量,在這江湖上,就是任人宰割。」
「小極做的沒有錯,你拯救了這個江湖,可是......有多少人會真的感恩呢?他們表面會敬你尊你,但背地裏卻是笑你諷你。人們很現實的,他們只會真正敬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