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間,韋子云返回真一觀,太一教掌門張守衡正在禪房看書,徐天樞在一旁的蒲團上打坐。
張守衡放下書,道:「子云,昨夜你徹夜未歸,剛才我和天樞還在擔心你遇上了無生教的人,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受傷了。」
韋子云心想:「太一教和無生教大戰在即,倘若師父為我損耗內力,實在得不償失。」便道:「半路遇到一夥江湖中人,就找了地方躲起來了,大概是沒睡好吧。」
徐天樞道:「你沒事就好,這一兩日師父和我就要到世子府暫住,你一個人要多加小心。」
張守衡道:「你師弟還不知曉事情的原委,天樞,你講給他聽。」
徐天樞道:「是,師父。」轉過頭來對韋子云道:「無生教四處挑起爭端,教中高手層出,你可知道是為了什麼?」
韋子云搖頭道:「這夥人像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小弟着實不知。」
徐天樞道:「年初漢王就藩到山東樂安州,發佈了『招賢令』,招攬全國的奇人異士,無論文武,但凡有一技之長,都受重用。無生教教主羅夢鴻,就是這些人的首領,裏面武功最高的十個人,就是圍攻我太一教的五大護法和咱們昨天見到的五毒聖君。」
韋子云瞭然道:「怪不得這幫人武功路數全然不同。」
張守衡道:「朝堂之上,擁護太子的文臣和擁戴漢王的武將不和,早就是眾人皆知。而今漢王招攬武林中人作為羽翼,我太一教自然是首當其衝,受到討伐了。」
韋子云怒道:「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張守衡道:「太子慈和,不願對兄弟動手。皇世子殿下朱瞻基托老夫主持此次的武舉,就是為了招納天下豪傑,以防漢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韋子云問道:「漢王是想造反嗎?」
徐天樞斥道:「師弟,慎言。」
張守衡道:「當今陛下文治武功,威震海內,漢王自是不敢。可是陛下年事已高,將來的事情,誰說得准呢?」
韋子云道:「那咱們日後怎麼辦?」
張守衡道:「你父親把你託付給我,至今有十年了。為師受朝廷冊,封為國師,以後不知要受多少明槍暗箭。真一觀已經不是久留之地,明天你就搬到國子監去,考個一官半職,自有京兆韋家的庇護。」接着道:「當年你父親與方孝孺結交,差點連累韋家覆滅,你世叔幾次給我來信,問你的學業,對你很是掛念,你不要對家族有所怨恨。」
韋子云低頭道:「弟子不敢!可是師父養我十年,如今敵人殺上門來,弟子怎能臨陣脫逃?」
張守衡哈哈大笑,道:「自太一真人創教以來,到我執掌本教,已有五十餘年。經歷多少危難,你怕為師應付不過來嗎?練武習文,皆是修行,子云,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韋子云含淚下跪道:「師父,您老人多保重。」
張守衡道:「去吧,去吧。」
徐天樞道:「師弟放心,無生教的人雖然兇殘,也難討我太一教的便宜。」
韋子云心知自己的武功謀略很難在江湖立足,不能幫上師門的忙,心中後悔自己平時疏於參與武林之事,只能收拾了幾件衣服,趕往雞籠山北麓的國子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韋子云離開後,張守衡帶徐天樞住進了世子府,只等今科武舉開始,為朝廷遴選人才,然後趕回玉皇峰太一教。
自隋朝科舉開始,每三年科考一次,為朝廷選拔人才。永樂一朝,連年征戰沙漠,所以武舉也十分受朝廷重視。不僅考察弓馬勇力,還要寫策論一道,武狀元可謂是文武兼備的人物。
秋深馬肥,寒蟬悲鳴,正是用兵選將的好時節。徐天樞本是山東武林世家子弟,世子朱瞻基保舉徐天樞參加此次武舉,要他奪得頭籌,領袖武林正道!
策論和馬術都已舉行完成,還剩下七天的武藝比試,各省的翹楚要在擂台上決一高下。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一場朝廷認可的「武林大會」聚集了天下各路好手,獲勝者不但能獲得朝廷冊封,還能在天下武林同道中一鳴驚人,可謂是名利雙收。
金陵城內擠滿了各路人等,圍觀這數年一度的武林盛事。狀元樓上,兩個年輕人在窗邊飲酒,一人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