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和寺地處大漠深處,韃靼人又不工於巧計,寺內諸般羅漢塑像雖然高大威猛,卻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感覺,通道兩側繪製的天女,極盡媚態,妖異撩人。
唐賽兒為首,左先鋒賓鴻,右先鋒董彥護衛兩側,白蓮教一行數十人屏息凝神,暗自防備。
忽聽鈴杵叮咚,一名女子身披九色纓絡,頭戴象牙佛冠,腳步柔緩,赤足而出,只聽得腳腕的銅鈴輕響。
佛冠女子,左臂一指,從她身後舞出兩名清麗嬌憨的江南女子,身披白色裹身薄紗,綽綽影影。
右臂一伸,又跳出兩名瓊鼻深目的韃靼女子,身披大紅綃金短裙,熱情似火。
曇花灑地,火起長燭,鈴杵奏樂,翩然起舞,四名女子褪下羅衫,交錯而舞。江南女子只留肚兜一抹,素手芊芊,纖足款款,扭動腰肢,柔弱無骨。韃靼女子腳踩鹿皮長靴,頭戴齊腰紗巾,除此之外,並無一縷,抖臀入波,豐胸乳浪,塞北江南,搖曳生姿。
正是魔王嬈佛的「十六天魔舞」,這四人是北元禁宮中用來娛佛的天女。
唐賽兒道:「混沌出色身,閉目掩清明。」白蓮教眾人盤坐在地,閉目凝神。
佛冠女子往前輕踏兩步,四名女子手持佛器,分列兩側。一人持輪寶和羯磨,一人持金剛杵和金剛鈴,一人持火舍和閼伽,一人持塗香和華鬘,寶相莊嚴,口中佛音清唱。
忽而天女呢喃,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女在你的耳邊傾訴,讓人柔腸百轉,不忍拒絕。又聞褪下羅襪的窸窸窣窣,似是情人的舌尖已經探入了你的唇齒,吮吸玉露瓊漿。呻吟聲大作,是渴望,是交纏,是發泄,是放縱,極樂之樂奏起,高高在上的天女淪為**蕩婦,莊嚴神聖的殿堂變成了男女歡欲望的溫床。
攝心奪魄的靡靡之音,牽引着男男女女睜開了雙眼,佛冠女子張開雙臂,鈴杵之聲大振。
又有四名體態俏麗女子身披綵帶,手捧鮮花而出,作妖冶,可怖,魅惑,沉淪之姿,種種不可思議的誘惑動作,是心底最深處的欲望與黑暗。
十二名天女足以誘惑絕大多數人,但唐賽兒內力高深,勉強喝道:「白蓮台中坐,彌勒伏天魔。」
佛冠女子自始至終一動不動,此時輕輕搖擺,身上的九色纓絡在她的身上滾落滑動,原來這女子的纓絡之下,便是光潔柔膩的肌膚,天魔女中最撩人的三聖奴、妙樂奴、文殊奴圍着佛冠女子,盡情**撫摸。
十六天女的魔舞,足以讓滿天神佛墜入地獄,沉淪魔道。
不知何時,紅衣明王巴爾圖已經來到此間,用上了佛門獅子吼的無上功法,喝道:「金剛怒目,邪魔退避!」
沉淪在天魔舞的眾人驟然被禪音喝退,心神受損,吐出一口血來,還有人兀自伸手要去捉正在退下的天女,顯然是入魔太深,神智失常了。
唐賽兒內力最強,兼之她是一個女子,受傷最輕,也是只剩七成功力了,就連內力已經登堂入室的左先鋒賓鴻,右先鋒董彥也經脈受損,站不起身來。
紅衣明王巴爾圖道:「爾等枉稱佛門,連天魔誘惑都抵受不住,果然是外道,老僧今天就除去你們,以免日後妖言惑眾。」
說着,伸手便是一掌,唐賽兒雖然受傷,但她幼時有一段奇遇,習成一身驚人業藝,在山東之時,與徐天樞和羅朱紫都交過手,絲毫不落下風,豈會怕這番僧,起手也是一掌對上。
紅衣明王巴爾圖所用的是至剛至強的金剛掌,唐賽兒用的是自創的「慈悲手」,此掌一出手就取人性命,中掌之人還沒感受到半分疼痛,就已經死了,故而叫「慈悲手」。
「砰」的一聲,兩人各退半步,唐賽兒掌力陰狠,可進可退,巴爾圖的剛猛掌法生生被震退,反而吃了小虧。
紅衣明王巴爾圖的弟子,鐵鉬爾不花和按察爾不花從兩側衝上來夾擊,鐵鉬爾不花使一柄水磨禪杖,按察爾不花持雙手戒刀,三人將唐賽兒圍在核心,着力攻打。
唐賽兒好生了得,空手對敵三大高手,雖然沒能脫困而出,但是一時間也不會落敗。
白蓮教其他人內傷未復,連滾帶爬讓出了一個大圈,生怕被三人的勁風所傷。
羅朱紫和項天龍伏在一側,見唐賽兒吃了大虧之後,還有如此手段,心下納罕。
第75章 十六天魔舞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