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齊的話語太過直白,直白到近乎告知她你只有如此做才能護住你自己,護住陸景行,才能過上你想要的夫妻生活。
離婚?在陸景行的人生字典中沒有這二字。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俞思齊看的比他們二人都要通透。
「我承認你過往有許多不幸,但你不該親手將自己的婚姻逼近死胡同,作為一個旁觀者,嚴格意義上來說,陸景行愛的深愛的痛不過都是他自己作繭自縛,他想護着你,而這護着你,於你來說是挖坑算計你,於他來說,是避免讓你站在太陽底下被人觀望,不讓你裸站在敵人面前讓她們的刀劍對準你,傷害你。」十點多的首都,尚未沉睡,這個城市是個不夜城,不管夜間幾點依舊燈火通明,霓虹燈閃爍,昏暗的路燈照進車裏,以致沈清面上神色忽明忽暗,看不清,摸不明,俞思齊的話語如同一汪清泉灌進她渾濁的內心。是呢!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自己的婚姻逼近死胡同。
若說陸景行是自找的,那她呢?
在俞思齊心裏只怕也是自找的吧!
側眸,將視線落在車窗外,車流來往,人潮湧動的街頭並沒有給她多大的安撫,反之,副駕駛的那個男人話語依舊在狹小的空間內接踵而至。「沈清、攜手並進遠大過你孤軍奮戰。」俞思齊的話語像一抹清風吹來,吹得沈清渾濁的腦子稍稍清醒,即便他的話語說的在清白,而沈清始終站在自己那方不願向前靠近。「從一開始,陸景行就將我擯棄在外,攜手並進?並肩作戰?俞長官,你莫不是在同我開玩笑?」從一開始陸景行並未想過要告知一切,即便將她送入虎口也未曾想過解釋半分,如今俞思齊這個說客竟然告知她並肩作戰大過一切?是在天方夜譚還是覺得這七月的夜裏太過熱浪欲要講個冷笑話降降氣溫?
「沈清、若說入木三分,陸景行愛你,入骨髓八分。」剩下兩分,一分給追隨者,一分給國家。從一開始,陸景行對沈清動心時,所有人都曾勸誡過這個天之驕子,可他是誰?陸景行。
猶記得某一次,眾人眾說紛紜對其婚姻做出客觀評價時,酒過三巡的男人擺了擺手,話語醉醺醺道;「我這輩子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要與權利為伍一生的準備,人生基本昏暗,直到沈清的出現,才讓我見到朝陽,那種感覺你知道是怎樣的嗎?就好似,你站在懸崖邊欲要絕望而死,突然有個人出現告訴你,人生還有希望,那一刻,漫天煙火也不及她絢爛。」於陸景行而言,沈清的出現拯救了他這顆昏暗的心。如此一個人,陸景行這輩子又怎會輕而易舉放過沈清?眾人並非為勸說過,他執意。
直至某一日他說;「倘若放了沈清,他這輩子只能活成權利政治的行屍走肉,此生、再無波瀾,放沈清生路便是將自己送上死路。」這是陸景行,這個男人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有生殺允奪之大權,但卻怕失去自家愛人。怕活成權利的奴隸。陸景行愛他入了骨髓八分?自己又會何嘗不是?他招惹了自己卻不能好好護着自己,這是陸景行,這個男人在生活中極盡全力給她寵愛,卻在權斗中不留餘地讓她成為犧牲品,這都是陸景行做的事情,外人看見的,只是他給自己的愛。
可自己切身體會的,是陸景行以及陸家人對自己的算計。
世上、哪有什麼感同身受?不經歷那些痛徹心扉的時刻永遠不能體會到那種痛。許是太過煩躁沈清伸手按開車窗,熱風來襲,將沈清清冷的面孔再一次送上了頂峰。這廂、嚴家。自陸琛拒絕嚴正奎要求時,這個男人便開始在謀劃這如何才能在這場狂風暴雨中全身而退,連續數日來的計劃,謀算、終究在這一天都落上句點。
嚴安之回來時,正巧撞上嚴司令身旁副官出去。
許是沒想到這麼晚還沒休息,於是乎便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父親工作還沒忙完?」嚴安之伸手脫下身上工裝搭在沙發靠背上,看着自家父親輕喚開口道。「恩、」嚴正奎輕應。
而後坐在沙發上與嚴安之談論起了國情,父女二人皆供職於國家,坐在一起難免會聊些淺顯的話題。
聊着聊着事情轉到了陸家的事情上。
嚴正奎這人,素來為人謹慎,許多事情喜歡藏於心中,對於某些事情,即便嚴安之身為女兒,也極少能猜透他的心思。自家母親的事情爆出來之後,嚴正奎暴跳如雷過,與許燕大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