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陸景行被沈清的言行惹惱,素來隱忍克制,不表於情的他,破天荒的摔了東西,這在他的記憶中是第一次,沈清破了他多年以來的記錄,心中百轉千回恨不得能捏死這個小沒良心的女人,但最終還是隱忍住了情緒,怕自己陰孑的語氣會嚇着她。而徐涵亦是嚇住了,他與陸景行的休息室隔得不遠,聽見哐當一聲還以為是擦槍走火,狂奔而來推開門卻見陸先生拿着手機站在原地,滿身怒火似是要掀了屋頂,腳底下滿地碎片,如此聯想起來,只怕又是沁園那位姑奶奶惹着他了,如此一想,他便輕手輕腳帶上門出去,以免惹火上身。陸景行生來便站在權力頂端,從小接受嚴謹的教育,人生中學會的第一課便是要把控自己情緒,要做到不表於情,不喜於色,冷靜克制。若非他足夠冷靜克制,只怕是現在早已掐死屋裏那隻小刺蝟了,何來每次苦口婆心循循善誘同她說盡好話?權利之巔的人,容不得身旁出現任何非正常因素,而於陸景行而言,與沈清這場你追我趕的婚姻,就是他的非正常因素。連續兩晚,沈清回沁園之後,南茜帶人將酒送到面前,她若在書房便送到書房,她若在臥室,便送到臥室,而沈清,照單全收。她素來喜酒,清水灣整間屋子的酒便能看出來。南茜以為自家先生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太太,可見太太每日將送上去的酒照單全收之後,便嚇得不輕。連着兩日,沈清在醉生夢死中度過,過得不算渾渾噩噩,但也算是人生得以知足。周五清晨,當她似夢似醒忍着買醉過後的後遺症緩緩睜開眼眸時,被眼前景象狠狠嚇了一跳。陸景行一身得體軍裝坐在床沿,面容嚴肅且滿面陰沉看着她,嚇得她睡意全無,倒抽一口冷氣迅速從床上爬起來,遠離他。而後驚魂不定看着他,清晨睜眼見他坐在床沿,嚇得面無人色。而陸景行將她一系列動作與表情盡收眼底,她見鬼似的表情讓他鬢角狠狠跳動了一番。冷聲問道;「醒了?」沈清狠咽了口口水,往日一到周五,她清晨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同自己做心理建樹,在消化晚上陸景行要回沁園這一消息。可清晨一睜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滿面陰沉,也着實是讓她狠狠嚇了一跳。陸景行短短兩個字就像冬日裏的冰刀子似的朝她射過來,險些將她凍在原地。深秋的季節,並未達到寒冷的地步,可陸景行簡短的兩個字就好似讓她光着身子在冰天雪地的南極暢遊了一番似的。「喝好了?」他又問。前一句尚且還稍稍有些溫度,可後一句,僅僅是例行公事。
甚至面露凶光。陸景行陰孑的眸子直掃她,將她驚恐的面容見鬼似的神情悉數收進眼裏,連問兩句,她均一臉防備看着自己,惹的他更是不快。「說話,」他強硬霸道,語氣帶着震懾力,嚇得沈清一個清醒。「難聽的話說也說了,酒也喝好,是否舒坦些了?」他再問。深邃的眸子直盯沈清,似是要將她盯出個洞來似的。「沈清,禮尚往來,我依着你千百回,你如今依我一回如何?」陸景行陰沉冷冽的話語從嗓子裏冒出來,沈清腦中某根琴弦咯噔而斷。若說前兩日她摸不透陸景行心思,可今日他這番陰沉的話語一出來,她便知曉其中意味,他助紂為虐,放任她醉生夢死,依着她鬧騰不是不求回報的,正是因為有所求,才會一路隱忍依着她。陸景行此人太過精明,手段高超,被自家老婆氣的半死,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被氣得七竅生煙抬手砸東西過後還能緩轉回來同她做思想工作,若你以為只是他隱忍有方,那就大錯特錯。任何隱忍,都是蓄謀已久的爆發。陸景行此時便是如此。見陸景行站起來抬手脫掉軍裝,沈清見此嚇得魂不附體,使勁渾身解數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奪門而逃,可怎行?
陸景行滿腔怒火隱忍兩日便只為今朝,又豈會讓她佔盡便宜之後撂擔子不干?那晚他說,沒有男人願意讓自己忍得苦不堪言來成全他人心安,便算是給她的一個警告,他命人送酒上來,她若不喝,這件事情便就此過去了,他還依着她,慣着她,若她喝,便禮尚往來,我依着你慣着你千百回,你依我一回,不算過分。瞬間功夫,陸景行擒住欲要逃跑的沈清,將她壓在身下,制住她亂躁動的雙手,陰沉如刀鋒的眸子直鎖她。
沈清栽了,栽在了陸景行手中。
她聰明一世,卻在左右思忖過後得不出陸景行心中所想,便跳了坑。
素來喜歡對她言傳身教淳淳善誘的陸景行又怎會依着她的性子鬧騰,送酒上來任由她醉生夢死,她早該想到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