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衣着襤褸的少年亡命逃竄在密林之中,佈滿四周的荊棘將他佈滿舊傷的身體再次劃破不一會便鮮血淋漓。
痛!
全身襲來的錐心之痛卻未讓狂奔中的少年一刻停下,佈滿泥濘的臉上滿是恐懼。
「咚咚咚…」
身後數十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斷逼近,如同重錘砸地聲響沉悶有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少年回頭一瞥,身後樹木斷裂地震石碎,層層飛揚塵土之中可見一巨大黑影正在碾壓而來,那雙一雙幽綠蛇的雙瞳如同鬼火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嘶啦!」
一聲嘶吼響起,少年只覺得腥風撲面惡丑無比,愣神間未能察覺身前一處土坑腳下一空,身形當即被摔出數米慘叫着撞在一棵大樹下。
「呼呼…」
視線扭曲模糊,少年喘着粗氣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爬起,卻絕望的發現自己的雙腿無力耷拉在地上,沒有蝕骨的劇痛,只有冰冷的麻木。
「砰!」
一聲巨響,那巨大黑影於塵土之中衝出,竟是一條數十米長的斑斕巨蟒。
看着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向自己撲來,少年除去無聲的哭喊與絕望再無力躲避,在那令人頭暈目眩的腥臭中他的眼前卻如同走馬燈一般不斷閃過以往的畫面。
「呵呵,原來人在將死之際真的可以看到自己之前的一切經歷……」
十五年前,一位風燭殘年的乞丐老漢在一處深巷中撿起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這個氣若遊絲虛弱到極致的生命便是此刻等死的少年。
乞丐老漢非但沒有將嬰兒當做負擔扔掉,反而像是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動力,每日在人們的辱罵與毆打中爭取到能讓嬰兒活下去的食物。
那樣的生活在別人眼中每分每秒都好似煉獄一般,可乞丐老漢卻有着絕不能倒下的理由,即便被人欺辱到遍體鱗傷乞丐老漢也總能是笑着將乞討來的殘根遞給嬰兒。
乞丐老漢總是不斷說着終有一天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直至六年後的一場雪夜中乞丐老漢最終還是倒下了,任憑當時僅有六歲的少年如何哭喊哀求都無法再次站起。
看着漫天大雪,乞丐老漢給少年起名為『雪』,而後在沙啞的哭嚎中永遠閉上了眼睛。
在接下來的數年中,還是幼年的雪經歷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磨難,或者說可以活下來已經算是一個奇蹟,每當雪在即將崩潰時總會用乞丐老漢告訴自己的話一遍遍安慰着自己。
被人故意辱罵毆打時,與野狗強時被咬傷時,受凍挨餓時,甚至數次險些被心懷惡毒之人謀害時,雪總是將自己蜷縮在黑暗中,看着眼前與自己毫無關係的車水馬龍,看着那些沐浴在幸福中的同齡孩子一次次地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
「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是雪在十歲時被人送往一所私人孤兒院的路上最後一次告訴自己的,原本對於未來所憧憬的一切美好幻想在來到那所噩夢般的孤兒院徹底破滅。
佈滿電網的高牆,緊閉的鐵門後是日夜從未間斷的慘叫,那裏並非是一處孤兒院,而是一所龐大的地底研究所!
從來到這裏的第一天起,雪便被關如一間簡陋的房間中,每日定時都會被一群醫生打扮的人強行鎖到手術台上注射各種研究藥劑,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便是每當雪意識清醒後,除去渾身不斷襲來的劇痛便是身體上不斷增加的傷疤。
細思恐極,顯然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對自己的身體動了手腳!
數年獨自求生的雪有着超乎同齡人的堅毅,整整一年雪從未有過一刻懈怠咬牙扛過了這些非人的折磨活了下來,他的存活似乎令研究所的人無比興奮,雪在他們眼中好似一塊價值連城的瑰寶。
不久後,雪住進了一件他從不敢想的豪華套間內,三餐所包含的食物也是他從未見過的山珍海味,而他除去定期檢查注射一些新型藥劑外便是每日投入大量時間進行體能增強,而剩下的時間雪便會待在自己的房間從最基本的認字開始學習知識。
又過了一年時間,十二歲的雪已有了在地下研究所一些特定區域自由活動的權力,常年未見陽光的雪皮膚呈病態慘白,無暇俊美的臉上交織着稚嫩與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