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張誠笑着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
「這有什麼?」坐在他對面的皇帝深吸口香煙,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之後才悠悠然的開口「他再風光,威勢再大。在別人的眼中也不過是一條走狗而已。可是朕給了他一個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你覺得他會怎麼選擇?」
「做人?」張誠漸漸收斂起笑聲,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神色淡然的開口「這個世界上最難做的事情就是做人。」
「或許吧。」皇帝搖了搖頭,目光投向張誠「這張底牌還行嗎?有資格與你合作嗎?」
「陛下。」張誠眯了眯眼睛,扯了扯嘴角輕笑開口「何子丘自己就是一個合作者,如何能夠算是陛下的底牌?陛下除了允諾給他封王,允許他開疆裂土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號令他做事的?這些都只是名義上的東西而已,只要手中擁有足夠的力量,任何名義都能夠得到。」
聽着張誠的話,年輕的皇帝雙目之中猛然間爆出一抹精光。雖然心裏知道張誠說的沒有錯,可是身為皇帝卻被如此羞辱,一直被壓抑着的高傲瞬間就爆發出來「你就沒有想過沒有朕在中間牽線,何子丘能有這個念頭?沒有朕告知你這一切,你豈不是得傻傻呼呼的還將張岳當做靠山任人宰割?沒有朕......」
「你是為了你自己。」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誠打斷了。看着面色有些漲紅的皇帝,張誠笑着抽出根香煙點燃「陛下很聰明,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世家財團和首輔還有軍隊全都捲入其中,作為被架空的皇帝,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加有利的時機了。哪怕只是收回一點點的權利也好過一直被世家財團們圈養。」
「聯合一切能夠聯合的人。現在是戰爭時期,手握兵權的人更加重要。」張誠目光沉靜的開口「陛下你一直都沒有弄清楚什麼才是你的優勢。對於所有人來說,你的身份才是你最大的底牌,你擁有着大義的名分啊。」
「陛下沒有聽錯,就是大義的名分。」張誠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寒芒,冷聲開口「雖然陛下只是一個專門蓋章用印的皇帝。可是無論是法律規定還是在民眾的心中。決定任何重大事情都需要陛下的同意。無論是殺人,抓捕叛國間諜,調動各處軍隊,清剿叛徒。滅人滿門。」說到這裏,張誠的聲音頓了頓,垂下目光,聲音轉緩「或者是罷免首相。這些陛下都擁有名義上去執行的權力。之前只是無人支持,這份權力被架空掉了而已。」
對於張誠來說。如果他真的想要進行什麼大動作。皇帝的認可和背書非常重要。
「也就是說只要有人支持,我就能收回作為皇帝的權力?」年輕的皇帝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臉上的幾顆痘子都在泛着紅潤的光澤,這是他的祖父輩們世世代代所夢想收回的權力啊!
「我如果贊同的話那就是在騙陛下。估計陛下自己也不相信會有這種好事情吧?」張誠抬手揉了揉眉心「既然現在我們有了共同的利益,那就暫時攜起手來共同應對。權力分配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如果有時間,我想與何將軍見個面。」
說是有時間見個面,實際上的意思就是讓皇帝儘快安排他和何子丘面談。這種事情完全聽皇帝的傳話怎麼可能會有人相信?必然是要手握重兵的兩個人親自見面詳細討論一番才行。無論是採取行動還是利益劃分,皇帝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個傳話的角色而已。
「今天晚上朕會派人去接將軍。」皇帝無意之間就透露出了一個重要信息,何子丘居然秘密回到了帝都!要知道,現在可正是喀山前線激戰正酣的時候。作為最高指揮官的何子丘卻突然秘密返回帝都。這件事情一旦透露出去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亂世之中,什麼樣的實力也比不上手裏的軍隊。世家財團和首輔大人的權勢財富很大,手段和智慧也很高超。但是他們卻遠遠比不上當年將權力從皇室手中奪出來的前輩們。因為他們都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生活在和平安定的環境之中。雖然不乏聰明人,卻遠遠沒有前輩們的那種心氣和鐵血。
一群玩權謀之術的人在正常環境下是無敵的。但是現在卻是戰爭時期,而他們想要對付的人卻是手握重兵的大將。這種事情無論是發生在哪個朝代都是異常兇險的事情。嗜血的武人很少會有乖乖受死的,一個不小心必然是血流成河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