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縱然李慕城身為魔界恩人,魔天候,凌晶洞第一護法,碧水府二府尊,但在他父親的面前,他仍然是一個小孩子。
還是那個喜歡父親溫暖懷抱的小孩子。
當他看到那個身影的瞬間,他再也忍不住。撲在了他的懷裏,聞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氣味,李慕城的眼淚在也止不住,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的流淌了下來。
「爹……」
「好了,乖孩子,不哭。沒想到那些人終究沒能把你怎麼樣。我兒子,還是成長為了一個巨頭!」
粗獷的手掌緩緩的撫摸着李慕城的後腦勺,他父親淡淡的笑着,說道。
「爹……你沒死麼?」
過了許久,李慕城才漸漸的把頭從父親的懷抱中抬起,他看着父親,又想起了記憶中那給他無限安全感的面孔。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好像一點都沒變樣子。縱然這只是一場夢,他也想永遠的沉浸在這夢中,不想再醒來。畢竟,父親給他的記憶,太多太多了……
「傻孩子,這只是一場夢。而你看到的我,也不過是我的一絲能量罷了。我知道你肚子中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問我,抓緊時間。我留下的能量,已經被你消耗了不少,我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
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他的大手輕輕拍打着李慕城的背。
「我沒有什麼要問的。我現在,只想在多看爹一眼……雖然,這只是一場夢,可這五十多年,就算在我的夢中,你也沒有出現過!這是你……你死後,我第一次……第一次見到你!」
似乎是過於的激動,李慕城的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別傻了,我一直就在你的身邊,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說到這裏,李慕城的腦海突然嗡的響了一下。他呆呆的看着父親,不可思議的說道:「那……那金光……」
「對,那就是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已經不多。不然足可以護你周全。爹老了……兒子,新的世界,還要靠你去創造。答應爹,縱然前面的路千難萬難,你也不能放棄!」
「我答應你……」
眼淚潸然而下。此時,他終於知道第一次開啟那金色的光芒之後,他看到的那個熟悉的影子究竟是誰了……那金光,是從妖羅塔內出現的。而妖羅塔之前卻沒有這樣的功能……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臨走之前,曾經將自己父親的屍骨放入了妖羅塔中。
就算是屍骨無存,父親也要竭盡最後一絲力量,最後保護他一次……
李慕城很想打開妖羅塔,看看父親的屍骨,到底還存不存在。可是這是在他的夢裏……也或許是父親使用力量凝結出來的幻境……他,無法開啟妖羅塔。
「對了,還有最後一件事……」說到這裏,李慕城的父親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沉寂了片刻,總算是說了出來。「記住,白家,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他們將帶着你,走向世界的巔峰……」
「我知道,你要開啟修羅殺界。但你記住一句話……在修羅殺界內,你所看到的生,不是生,你所看到的滅,也未必是滅。修羅殺界,危機重重,不要去貪圖修羅的傳承。找到你想得到的東西,就想辦法出去。以你現在的力量,在修羅殺界內保命足夠了。但若是貪心的話,那就說不準了。」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外面那隻吞天蛇的蛇膽,可以讓你的混沌淚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也是我為什麼將你引到這裏的原因。你心中疑惑的,不用再去詢問你的朋友。那些傳訊,都是假的。包括鶴家小兒子帶給你的話……真正開啟修羅殺界的地方,還是秦嶺古陸下的臨安府。使用好你身上的混沌淚……」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李慕城身前突然撲了個空。他轉身回頭看了看,入目的,是一片虛無。
「爹……」
李慕城跪在地上,揚天嘶吼。淚水簌簌落下,將腳下的嫩草打濕。
……
「呼……」
大樹下的李慕城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心臟跳動的飛快。在夢中,父親的懷抱是那麼的真實。可如今醒來,他卻發現,剛剛終究只是一場夢。
可父親說過的那些話,他永遠不會忘記。
身影倏然消失,頃刻間再次出現。李慕城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