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塵真人自一千年前的那場異族之戰後,便很少在露面,但是他的盛名卻是愈加顯赫。
因為洗塵真人已經完全不用自己出面,他教授的弟子在這千年的時光中已有達至帝極境者。
洗塵真人居住的地方是洗塵七峰中的承天峰,取王者承天之意。
承天峰的後山搭建了一個簡單的茅廬,或許誰也不曾想到如今隱隱已成為當代第一人的洗塵真人就居住在這裏。
千年來洗塵真人除了教授弟子課業之外便是洗劍。
今天,洗塵真人為他門下最優秀的八名弟子講解了洗劍的要義。
洗塵真人面貌俊朗,身穿一襲月白長袍,素雅聖潔、不染它色,宛若誤入凡塵的謫仙。
他腰間永遠配着一柄劍,這把劍的名字叫『蕩寇』。
八名弟子依次走出茅廬之後,洗塵真人斜倚在茅廬的門口看着一眾弟子漸漸遠去。
不知為何,洗塵真人每次講解完畢,都會目送自己的弟子遠去,他作為師尊本該不必如此的。
看着眾弟子漸漸消失的背影,洗塵真人將目光投向大地,望着腳下怒放的春色,再轉身直面燦爛的夕陽,夕陽雖很燦爛,卻是片片殘缺,殘陽將洗塵真人的影子拉的更長了。
春風醉人、鳥語花香,但洗塵真人的神情突然變得蕭索和悲涼,一時間承天峰後山的鳥鳴也不再那麼愉悅,好似這山川大地的一切都被洗塵真人的情緒所籠罩。
好似,就好似他的悲喜就是這片天地的悲喜。
洗塵真人喃喃道:「這第二祖地哪有什麼道範、儒宗?巨子、禪老到底在哪裏?」
洗塵真人望着漫天的夕陽思索了起來,就連這明媚的春日也充滿了春愁,高遠的天際已變的黯淡與低沉。
眾弟子見承天后山天際的陰雲,為首一人道:「這就是師尊的天?」
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他有一雙極其有神的眼睛,看着後山的陰雲緩緩道:「這或許不是師尊的天,因為那裏沒有劍。」
眾人均是一愣,其中一人問道:「那為何會有如此光景?」
雙目有神的青年接着道:「這或許是一種比天更可怕的力量,我在古籍中好像看過類似的描述,我也沒見過,所以……」
其中一人不等他講完,開口道:「所以我們大家都沒見過,不如先說一下這洗劍,這洗劍還有如此多的法門,你們說師尊的『蕩寇』到了什麼程度了?」
為首一人道:「你對這個更感興趣?」
那人面色一僵,打了個哈哈道:「好奇,好奇,純屬好奇,我對修行最感興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這人打哈哈的同時,不時向周圍的師兄弟擠眉弄眼,其中一人道:「大師兄,四師弟也是想有個更高的目標才會有此一問,你又何必動怒。」
說話的這個人臉色古板但是說出的話卻不刻板,大師兄顯然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笑罵道:「老四,你已經是一峰之主,你總是如此跳脫,以後如何統領尚德峰?」
這大師兄顯然在洗塵劍宗很有威信,此言一出,眾師弟均是認真地點點頭,就連跳脫的四師弟李向道也難得的正經了一次。
大師兄接着道:「老二說的沒錯,有個更高遠的目標自然是好的,我們在此討論『蕩寇』完全是為了更好的修行,你們說是不是?」
大師兄顯然也是想知道自家師尊到底到了什麼境界的,奈何作為大師兄一定要先端起架子,這架子一起來,往往就成了一種束縛。
大師兄此言一出,其他七人都是一愣,大師兄見此,雙頰微紅。
李向道反應最快,高聲道:「大師兄英明,我等此時討論的目的就像我的名字。」
大師兄見老四回話,也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這老四雖然玩鬧了些,但是為人心思細膩、善言,和他在一起倒是不怕冷場。
另一人低沉道:「什麼意思?」
李向道高聲喊道:「老五,你怎會如此愚鈍,當然是一心向道了,李向道嘛。」
「四師兄可告訴你,就你這樣,怎麼管理尚賢峰,難道你希望尚賢峰的弟子都和你一樣反映慢半拍嗎?以後多和四師兄學學,好不好?」
二師兄名叫沈思律,就是那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