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提筆,刻墨字。
只是一眼而過,許辰便在白紙上寫出了幾行字。字跡略微有些沾濕,卻剛硬有力,猶如龍飛鳳舞,不失大雅。
隨後,許辰便將已經寫好的一頁白紙放入到了腳下的墨黑盒子內。白紙放在墨黑盒子內沒過幾個呼吸,便發出咔咔的聲音,盒子慢慢的沉入了地下。
老者雙眸如炬的直盯着許辰,似黑夜中的兩盞油封忽明忽暗,充滿了一股神秘和深沉的感覺。
緊接着,盒子慢慢的從地下升了起來,不過剛才許辰放進去的白紙卻已經消失了不見了。許辰輕輕一瞥盒子後,便又將心神放在了眼前的沙盤上。
與此同時,伴隨着忽揚忽沉的擂鼓聲,沙盤上慢慢的捲起了塵煙,綠色方陣營慢慢的按照着許辰在白紙上書寫的,開始排兵佈陣了起來。
沙盤內的塵土慢慢捲起浮在了上面,讓許辰和老者都看不太清楚,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綠色方的陣營正在急促的涌動着。
老者見此,微微眯了眯雙眼,雙眼如同黑洞般在開始侵蝕着周圍的空氣和一切,令許辰不免得產生了一絲悸動。
待到沙盤上綠色陣營的排兵佈陣慢慢停了下來後,老者才慢慢提起了桌上的紙墨筆硯,行雲流水的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並將白紙放在了他腳下的墨黑盒子內。
盒子一起一沉,沙盤一動一靜。
許辰和老者兩人雖然沒有移動半步,但是兩人的額頭都略微有些汗珠泛起。有時候,心神的用度比起身體的運動更加的疲勞。
整個房屋內都瀰漫着一股沙塵,朦朦朧朧的感覺同擂鼓的忽沉忽重的聲音疊加到了一起,營造出了一縷緊張的氣氛。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慢慢的將手中的筆墨放了下來,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對方。
「很久沒有這麼費過神了,你,還不錯。」老者率先張開了緊閉的乾裂嘴唇,帶着一股欣慰的感覺,對着許辰點頭輕聲道。
老者雖在誇獎許辰,但是話中所表達的意思卻是許辰輸了。許辰自然能夠聽出老者話中所表露出來的自信,淡然一笑的回應道:「前輩,沙盤的塵煙還未散去,咱們還是先看看結果在說吧!」
「嗯?」老者不禁皺起了眉頭,深深的看着許辰,內心喃喃自語着:莫非還有轉機不成?不可能!我已經包圍了他手底下的精兵,他即便知道怎麼破陣,也根本就沒有辦法調出足夠的兵力來反抗。他,必輸無疑。
老者對自己極為的自信,可是,他看着許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依舊是不明所以的將目光凝聚在了若隱若現的沙盤上。
塵煙四起,來的也快,散的也快。
沙盤上的煙塵很快便飄散墜落在地上了,一副戰事局面的波瀾壯闊的畫,呈現在了許辰和老者的眼前。
塵土散,映入許辰和老者眼帘中的,便是紅方陣營和綠方陣營錯綜纏繞在了一起的畫面。
「怎麼可能!」一眼而去,老者猛然間從椅子上怔了起來,又驚又不敢相信的瞪着雙眸,輕聲驚呼道:「老夫佈置的長蛇陣的莽腰,竟然被截成了三段!這……」
「多謝前輩留手,讓晚輩僥倖獲勝了。」許辰似早就心裏有底一樣,嘴角不禁浮現出了一抹笑意,然後慢慢起身的對着老者彎腰說道。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將一切的心神都凝聚在了沙盤上。
過了片刻,老者略微露出了一抹苦笑,搖頭又驚又嘆的說道:「竟然假借敗逃之勢,派出幾隊精兵從兩側迂迴包夾,然後用主力前置住老夫長蛇陣的蛇頭蛇尾,硬是截斷了莽腰。」
「你小子,不錯,很不錯。」老者慢慢抬起了皺紋橫生的臉頰,眸帶欣慰的對着許辰點頭說道。
老者此時的氣息沒有之前那麼深沉了,隱隱約約間還散發出一股稍微柔和的氣息,很是欣慰和佩服許辰在這一場對局所表現出來的大局觀。
「前輩謬讚了,晚輩只是僥倖罷了。」許辰拱手以禮的回應,極為儒雅。
「別說什麼僥倖,贏了就是贏了,不要學那些書生的謙虛一套。」老者直接打斷了許辰的話,擺手輕斥道:「戰場上沒有什麼僥倖,只有勝負和生死,明白嗎?」
戰場上,只有勝負和生死。這一句話直接湧入到了許辰的內心深處,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