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沫很香,滾燙的肉湯中散着一片白色碎餅,金黃的油腥兩兩聚成一團,誘人至極,再就着軟乎的大餅,盧雲吃的不亦樂乎。
消滅完最後一口肉湯,盧雲擦擦嘴,隨手放了枚金葉子,便起身離去。
老道也顧不得所有,狠狠搓了一口肉湯,手中拿着半拉大餅,緊隨其後,但始終不敢於盧雲並肩而站。
他怕盧雲問他卦象的事情,念起昨日自己見到的一幕,老道只覺得心底發憷,可又想到盧雲的命格,又不甘心就這樣離去。
進了寶山,厚德還沒有空手而歸的例子。就算是枯山,也要扒下來一層土。
兩人在城中轉了一大圈,等到陽光正南,盧雲才回到了桃花小院。
老道始終與盧雲隔着兩步的距離。
小院已經空了,只有門口還留着一匹赤紅馬。
而桃樹下,還放着一張白紙。
盧雲嘆息一聲,坐到石桌旁,隨手捏起白紙,寥寥幾字,娟秀小楷,這是燕雀兒的筆跡。盧雲思量片刻,運起兩道真氣,瞬間白紙化為灰燼。
「額,林仙子那?」厚德謹慎的走到另一株桃樹坐下
「先回去了。」
厚德點點頭,他很糾結,粗圓的手指不停的糾纏着,眼神飄離,一直仰望藍天。
盧雲用手指叩叩石桌,吐口氣,沉聲道:「說說吧,你看到什麼了?」
厚德虎軀一震,但也不好再仰着頭不理人,瞧了眼盧雲便聳拉着腦袋,只見鬍髯動了動,就聽厚德糯糯道:「天機不可泄露,不然,小弟這條命算是交代在這裏了。」
木劍起,浮於凌空。
盧雲玩味的盯着厚德,似笑非笑。
厚德有些驚恐的望着盧雲。
該來的總要來,厚德也知道這件事必須有個交待,畢竟要留在人家身邊,總不能只吃白食不是,不然,怕是連燕雀郡沒走出去,就見不到盧雲的人影了。
當下,厚德咬咬牙,皮球樣的身子猶如泄了氣般,直直彈起,三兩下就靈敏的跳到盧雲身前。
「別,大哥有話好好說,咱哥倆,那用的寶劍出鞘。」厚德搖着腦袋,嘻嘻哈哈的坐下。
剛坐定,下一刻,厚德臉色驟然嚴肅,思量片刻,又從懷裏重新掏出來那包油布。
「嘩啦」
銅幣無序的散落在石桌。
盧雲看着銅幣形形色色的圖案,隨後便眯着眼睛,雙手搭在木劍之,靜等解卦。
厚德嘟嘟囔囔半晌,桌的銅錢也是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終於在盧雲不耐煩的時候,弱弱的說道:「大哥,你身後有一團虛無,可以吞噬世間萬物,昨夜小弟就是因為莽撞了,一頭扎了進去。若不是小弟學藝甚精,怕是,現在早就到了黃泉。」
說着,厚德翻開幾枚銅錢,仔細的比了比,最後才不舍的推到了盧雲前:「大哥,這是三枚黃運銅錢,也是我這一脈的傳承之物,今天就先借給大哥。」
盧雲簇蔟劍眉,注視着三枚銅錢。
「哎,大哥,還是要還的。」厚德吞了吞口水,小心的提醒道。
盧雲點點頭,覆手間,三枚銅錢落入手心,銅錢古樸,甚至其中一枚已經看不清圖案,雙面磨損的厲害,只剩下一團黑漆漆的鏽狀物。
「有什麼用?」
「保命。」厚德慌張把其餘銅錢收起來,雙目直直的盯着盧雲手裏的三枚銅錢,喃喃道:「清風觀自古一條線,到我這一世,已經歷經幾十萬年,若不是天有異像,老道也不會出山。」
「什麼異像?」
厚德好像還沒從「丟失」銅錢的心酸中走出來,目光有些發滯,機械道:「卦象顯示,我這一脈,到我這裏,就斷了。」
盧雲吐口氣,把玩着銅幣,瞧了他一眼,笑道:「歷經幾十萬年而不絕,這已經獲得天獨愛,何必擔憂?對了,我從沒有聽說過清風觀,你也是仆卦占星,若是和紫天閣相比,誰准?」
問題很俗氣,不過盧雲倒是來了興趣,對於厚德所說的什麼歷經幾十萬年而不落,這些聽聽就好,一笑而過,頂多說些祝福的話。不過只要有了對比,那意味就不一樣了。
厚德白痴似的瞟了眼盧雲,淡淡道:「紫天閣?哼,不過小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