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閣不是普通的青樓。
玉清閣必定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據點。
到了這個時候,杜春風終是鐵板釘釘的坐實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看着被強摁在地上的有順叔,嘴裏嗚嗚咽咽的說不出話,杜春風明白,他一定是被這夥人下了藥,一種能使人致啞的藥。
或者是被功夫高強的人點了啞穴。
當然,這只是杜春風的揣測,啞藥也好,點穴也罷,反正從表面上看,有順叔已經被這夥人牢牢控制住了。
而自己,又不知死活的闖了進來。
他和有順叔的這個叔侄二人組,理論上說,已經被人一鍋端了。
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個死局,怎麼破?
外援,必定是沒有的。
雖然,這次與他們一起放船到臨安府的同鄉有數十位,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那些同鄉在卸完貨後就一窩蜂的去了另一地方,惟獨留下有順叔一條船在這裏。
將來,等這些同鄉幾個月後回到千里之外的衢州府老家,發現有順叔和杜春風失蹤在臨安府,再組織人回到臨安府報官尋找,估計他們的骨頭也已經爛的差不多了。
沒有外援,那只能自救了。
我是來自後世的特工之王,假如連這個小小的玉清閣都出不去,往後還有什麼臉面奢談要拯救大宋。
杜春風暗暗給自己鼓勁加油。
此時的杜春風,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奇怪的是,生死攸關之際,原先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肚子似乎也一下子爭氣了起來。
飢餓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杜春風非常清楚,想要解決問題,那麼首先必須要弄明白問題的來龍去脈。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定了定神,儘量把自己當成現在這個少年船夫,裝着很害怕的樣子,哆哆嗦嗦的問漢子乙:
「這位大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子現在實在是怕的緊。」
可惜漢子乙壓根兒就沒有搭理他。
他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緊緊的看着有順叔是否跪瓷實了。
倒是有順叔聞言扭了扭頭,一臉哭喪般的看了看杜春風。
那眼神,有慚愧,有羞恥,似乎還有些略微的不安。
杜春風瞧了瞧有順叔那萬花筒般的神情,總覺得遺漏了些什麼。
好吧!既然這些大人們都不想理睬他這個十五六歲的小伢兒,把他當空氣,他乾脆便開始細心的琢磨了起來。
突然,他心裏突突一跳。
他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有順叔的眼神里沒有恐懼,沒有那種面對死亡時絕望的恐懼。
那種恐懼的神情,杜春風在後世見過太多太多,每當他率領的暗殺隊出現在目標面前的時候,不管目標是個如何了不起的大人物,當場流露出來的那種垂死掙扎的絕望的神色,是見過的人一輩子都忘卻不了的。
可有順叔的眼神里沒有這種東西。
事不至死?
還是有順叔尚未明白自己已死到臨頭?
杜春風的心裏又開始動搖起來。
難道自己又是誤判?
杜春風有點拿不太準。
確實,杜春風對自己現在的判斷能力已經有了些懷疑。
應該是重生的原因吧?
或許是現在這具身體太過年少,與他那高度成熟的靈魂還不是太契合?
還有一種可能是自己對南宋的社會環境太過陌生。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自己完全可能因為對南宋的風土人情,社會結構不太了解,所以導致了屢屢誤判形勢的這個結局。
杜春風立在一旁,默默垂着頭扮作一副可憐相,可大腦里卻是在翻江倒海的思索着,總結着。
「哈哈哈,玉清閣真是名不虛傳!今日本官真是倍感愉悅。」
突然,從屋外的迴廊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緊接着,一位中年人在王二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杜春風打眼一看,中年人頭戴一頂平式幞頭,身披一件青色綾紗,國字臉上一對丹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