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種種蹊蹺,卻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調查。
這種局面,就算前世偵查經驗豐富的杜春風,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
他曾想過等夜深人靜,有順叔睡熟時,偷偷撬開一個木箱,看看到底裝的是何貨。
可惜,有順叔就像傳說中的張飛一般,睡覺都睜着眼睛。
他剛剛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摸着木箱,打算動手,船艙里就傳來了咳嗽聲。
那咳嗽聲,明眼人一聽就是假裝的,真實的含意就是警告杜春風,切勿輕舉妄動,壞了規矩。
如此三番兩次,杜春風也就死了心,加上折騰了大半夜,不知不覺中,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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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城,兩浙西路建德府府治駐地,距臨安府約二百餘里。
富春江,蘭江,新安江交匯於此。
舟揖往來,車馬轔轔,端的是繁華無比。
緊鄰府衙的一條巷子裏,有座華宅大屋,雖是子夜時分,街巷早已冷清下來,無人走動,但大門上卻仍然高懸着一盞大紅的燈籠。
燈籠里點着蠟燭,明晃晃的,映照着號在燈籠上的大字「木府」。
一側的角門似開非開的留着條細縫,透過門縫,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門後有人影在來來回回的走動。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隨着腳步聲,角門無聲無息的大開,裏面有人走了出來。
出來的人是木府的大管家,木易。
木易剛剛走下府前的台階,站到巷子的石板路上,便見一頂青衣小轎轉眼就到了木府的門口。
木易迎了上去,隔着轎子,輕輕說道:「凜凜生氣存。」
轎里人說道:「此心誰與論。」
木易愣了愣,心說,這半夜三更,老爺的客人怎麼會是個女的?
而且,聽聲音,似乎還很年輕。
但想歸想,他卻絲毫不敢怠慢,連忙朝兩個轎夫揮揮手,自己便轉了身匆匆的在前頭引路。
待木易和轎子進了角門,那扇門便又無聲無息的關死了,再也看不到裏面的情景。
轎子一直抬進了木府的後宅,方歇了下來。
轎里走出一個女子,身材高挑,穿一身絲綢襦裙,可惜,頭上戴着一頂連着面紗的帷帽,又是夜半天黑,看不清臉上的長相。
但從走路的姿態,大約能看出是位姑娘。
木易帶着女子到了一間屋子面前,輕輕叩了叩門。
裏面傳出一個渾厚的男中音:「進來。」
說話的是木府的主人,木星成。
這間屋子是木易成的書房,等閒人不可擅入。
木府家訓的第一條,便是「擅入書房者,杖八十,逐出府,生死由命」。
木易推開門,引着女子進了書房。
他自己則是倒退着行了幾步,才轉身出來,順手合上了房門。
木易出了書房,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屏氣凝神的聽着裏面的動靜。
木星成說道:「高賢邈已遠。」
女子說道:「韓范不時有。」
大概是暗語正確,只聽得裏面有個人撲通的跪了下去,說道:「建德府木星成恭迎左使大人。」
「木頭領起來說話。」
女子說道,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感情。
木星成站起身,問道:「左使夤夜來訪,可有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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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木易聽到這裏,縮了縮脖子,自知不能再聽下去,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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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季節,天仿佛都要亮的早一些。
杜春風朦朦朧朧中被一陣說話聲驚醒。
睜眼一看,天已大亮。
趙氏三兄弟正站在碼頭上,頭湊着頭,不知在商量着什麼。
有順叔正在不遠處的幾艘船之間走動着,不時和船里的人交談着。
杜春風知道,有順叔這是在找搭夥的船。
所謂搭夥,便是將自己的船與別人家的
第17章 木箱不語(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