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不是不知道,洛箏現在不清醒,大可等着洛箏清醒,再好好說這件事。
可是不行,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看到,洛箏再在薄寒城懷裏……只因着,這一幕不僅刺眼,令他有種珍寶被人奪走的感覺。
更多的,是他在怕,害怕這一放手,可能出現什麼變故……畢竟,薄寒城過於強大,他不得不擔心,洛箏清醒以後,正面對上薄寒城。
從而,內心烙印下薄寒城的模樣,此後不再忘記。
畢竟,現在的洛箏,多半清醒之後,出現酒後斷片,不會記得薄寒城種種,這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自私麼,確實自私,不是一般的自私。
然而,那又如何?愛情本身就是自私的啊!
眼看着,洛箏醉意朦朧,偏要躲在薄寒城身後,想讓對方帶着離開,席慕白雙手緊攥成拳。
再對上薄寒城,如同看着螻蟻的目光,心中錯綜複雜,驀地一聲輕笑:
無人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麼一句,只是說着這一句,灼灼看着洛箏。
察覺到,洛箏就算不清醒,到底還是認得自己,唯有目光透着閃躲,像是經過什麼委屈,不想面對自己。
心底生出,一絲絲決絕,一下子蔓延心頭。
突然地,席慕白大聲一說,同時瞥着身後中央,有着車子行駛過來。
因着冬天,路面有着結冰,車子一般行駛緩慢。
席慕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掉,在這麼一刻,唯一留住洛箏的辦法,竟是以着性命為代價!
事實上,他還是有些分寸,雖是闖到路中央,卻也清楚看到,車子速度緩慢,就算真的撞上,不會生出大的危險。
不過,受傷肯定在所難免,只看輕傷還是重傷。
他承認,這一做法實屬偏激,卻是沒辦法,無法眼睜睜看着,洛箏被着薄寒城擁入懷中。
打架麼,他打不過薄寒城,拼財勢,薄寒城的身份,幾乎無人匹敵。
所以,這幾乎算是不是辦法的辦法,席慕白閉上眼睛。
耳畔處,響起汽車鳴笛,以及剎車的聲音,到底地面路滑,就算剎車及時,還是撞到自己身上。
感覺身體一輕,在半空划過一抹弧度,重重摔在地上。
疼麼,自是真的疼,只是比着心上,不及萬分之一。
席慕白躺在地上,顧不得司機下車,似乎罵罵咧咧,還有周圍的人上前,僅是吃力扭頭,看着洛箏所在方向。
而後,他朝着洛箏伸出手,臉上滿是決絕。
這一辦法,不說損人不利己,也是傷敵八百,自損八千……說不定,洛箏這一時候,思緒不夠清醒,不會上前看他。
但是,他不後悔,賭得就是幾率,
不管輸贏,當着洛箏清醒以後,必然要來醫院,他大可藉機留下……當然,能夠在這一刻留下,便是再好不過。
他瞥着薄寒城,對方目光深深,哪怕隔着一片夜色,仍是能夠感到。
好在沒有賭輸,僅是短短一刻,洛箏踉蹌上前,眼底映入一片血霧,哭着抓着他的手,不斷喚着自己。
終究,洛箏深愛自己七年,哪怕半醉不醒,看着這麼一幕,生生刺激幾分理智,害怕的像是孩子。
在她身後,薄寒城一步步上前,居高臨下看着自己。
距離拉近,他對上對方目光,含着一分譏誚,似是愈發不屑……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回握着洛箏的手掌,同她十指相扣。
不管如何,最後留住洛箏之人,還是他。
他喘着氣說着,其實身上傷的不輕不重,流血是肯定的,卻是多半沒有性命之憂。
但在洛箏眼裏,自然不是這樣,她慌亂點頭答應着,嘴裏大聲喊着:
恍然間,薄寒城似是看不下去,緩緩俯下身來,伸手攥着洛箏手臂:
不待薄寒城說完,席慕白滿是慌亂,急急道上一句。
洛箏似是恢復一點清醒,目光只在他的身上,隨手拂開薄寒城,直接無視對方的存在,連着半點回應也無。
她一心一意,對待着自己,輕聲安慰着:
聞言,他總算心滿意足,抬頭看着薄寒城,可恥呈現出一絲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