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殺人滅口,一個人沒了,就算是個丫鬟,那也是肯定要被追查的。到時候,也不知道會惹出多少的麻煩來。
所以這件事情,蘇酒卿只能往後壓。
解決了蔣容這個事兒,蘇酒卿第一次晚上睡了個安穩覺。
至少,沒有再夢見自己死的時候。
至少,是沒有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不過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她去老夫人院子裏的時候,就聽見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阮玉蘭的妹妹帶着兒子和女兒進京了,要暫且住在他們家一段時間。
這件事情,上輩子的確是發生過。
蘇酒卿本來還記得這件事情的,不過後來她忙着想蔣容的事情,就給忘記了。
現在老夫人提起來,她心中一下子就……不舒服起來。
因為,這母子三人住進來之後,會發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其中有幾件事情,還和她有關係。
不過,蘇老夫人都沒說什麼,她也沒什麼反對的立場,所以當下也只是神色平靜的應一聲:「知道啦。」
蘇老夫人特地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其實也不是只告訴一聲。
主要還是怕她到時候態度上有什麼不妥當的,平白落人話柄。
蘇酒卿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低聲和蘇老夫人說了一句:「祖母,我想給舅舅寫封信。也不知道舅舅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蘇老夫人聞言一愣,不知道蘇酒卿怎麼想起這一茬來。
蘇老夫人皺眉想了一陣子,最後還是說了一句:「也是,到底是親娘舅,哪有隔夜的仇?聯繫聯繫也好。」
當年,因為一些事情,蘇酒卿的親舅舅秦俊業沒能夠來參加喪禮,等到人來了,頭七都過了。
她心裏怨恨,加上秦俊業問她想不想與他去蘇州,她賭氣說不去,又說了一些難聽話,最後秦俊業就再也沒上門來。
加上蘇酒卿母親也去了,兩下沒有往來,這些年竟是仿佛連親戚情分都斷了。
蘇酒卿這些年憋着氣,也沒提起過秦家。
甚至,蘇博雅都不知道自己還有舅舅。
蘇酒卿這會兒忽然提起來,蘇老夫人也是意外。
從蘇老夫人那兒出來,蘇酒卿聽說今天蘇博雅沒去上學,就一轉頭去了蘇博雅的屋裏。
然而蘇博雅卻不在,一問才知道,阮玉蘭叫了過去用飯了。
蘇酒卿立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整個人都是有些默然下去。
蘇酒卿這樣狀態,春月就低聲問了一句:「要不,咱們回去吧?」
別到時候發了脾氣,蘇博雅知道了反而又是不好。
春月如此一問,蘇酒卿回過神來,抿唇淺淺一笑,扇子輕輕又搖起來帶起一陣涼風,心底那一點不愉快,也似乎都被這一點涼風吹散了。
蘇酒卿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是有些意外的話:「既然是這樣,那我等一等他吧。」
蘇博雅身邊的丫頭都驚了一下,語氣更是有些僵:「大姑娘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甚至也沒有開門迎客的意思。
蘇酒卿微微眯了眯眼睛,那一點淺淡笑容就這麼緩緩收斂了。
「怎麼,沒事兒就不能等了?」
這蘇家裏頭,她這個大姑娘去自己親弟弟的屋裏,還會被人攔着——幾時有這個規矩的?
顯然,這並不是什麼規矩,怕是因為這個丫頭是阮玉蘭的人吧?
蘇酒卿本還只是覺得沒什麼事兒,等一下也沒什麼。
但是現在……不等也要等了。
蘇酒卿明顯不高興,丫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敢再攔着,只囁嚅着將人迎了進去,又泡了茶過來。
蘇酒卿提了一句:「我去他書房看看。」
丫頭這下就立刻拒絕了:「少爺說了,不許人隨意進出的。」
「哪怕是親姐姐也不行?」蘇酒卿語氣玩笑,不過心裏可沒半點玩笑的意思。
丫頭不吱聲了。
「那瑞華應該是可以進去的?」蘇酒卿再問一句。
丫頭有些不安的動了動。
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