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蜜還是有些不舍。
以至於聽到了陸薄寒的命令,卻依舊沒有放開自己緊攥着他的兩隻手。
但也沒有再開口,只是站在原地,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像極了一隻要被自家主人無情拋棄的小寵物。
是的,陸薄寒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個無情的主人。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真的是十分陌生的。
在這之前,他所有的行事準則都是依照着他的條例和規矩來。
在他的條例和規矩里,基本上都是以理性為主,因為這樣會讓很多的事情都化繁為簡,不會有煩惱。
而女人這種幾乎就是以感性,眼淚和麻煩組裝成的物種,根本就是不可能會存在的。
如果不是這次的必須,如果沒有和她的交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任何女人靠近自己。
也是真的不需要。
同樣的情況,如果是傅錚發現了門外有一把認為是有威脅的斧子,一定是第一時間將斧子拿回來,再經過仔細觀察後才會向他匯報。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聽匯報,並且給出他最後的決策。
可現在,他卻不僅僅要擔心她,還要聽她那說都說不說不清楚的匯報,安慰她,並且親自去查看情況。
回來之後沒準還得給她解釋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吧,感性,眼淚和麻煩的組合,一個都不少。
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老闆。
但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覺得這種被她需要被她依賴的感覺……還不錯。
每次救了她,她都會滿眼激動和崇拜的看着他,而後又會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裏。
害怕,受了驚嚇的時候,會主動過來抱住他。
仿佛他的懷抱是她的避風港,安全屋。
可他……真的是麼?
一聲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嘆息從陸薄寒的喉中溢出。
他收了那些雜亂的心思,強硬的收回了被時蜜攥着的手。
一躍而下。
時蜜的心隨着陸薄寒的離開再次慌亂了起來。
不過她也知道,是自己有些過分了。
陸薄寒去幫她跑腿看情況就已經很屈尊降貴了,自己卻還忍不住要提其他的要求。
只是她也真的不想這樣,但那些恐懼仿佛是從心底的最深處溢出來的一樣。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
時蜜深吸了一口氣,正想着該如何平復自己的心情時,腦海中卻突然蹦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找個角落,坐下,蜷縮在那裏,就安全了。
她明知道這想法是可怕的,但當這個想法響起後,卻真的照做了。
她鬼使神差的退到了陽台的角落,坐下,蜷着腿,兩條胳膊緊緊的抱住,腦袋也順勢埋在了大腿和胸口之間。
和那天在柜子裏的姿勢……差不多。
可還沒有感覺到半分安心,胳膊卻突然被人攥住,用力的一拉,整個人都跌入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鼻息間也充斥着陸薄寒身上的那股帶着絲絲涼意卻總能暖到她心的特有的氣息。
他怎麼……回來了?
時蜜下意識的抬頭,措不及防的撞上了那雙寫滿了複雜的幽眸。
「老闆……」
「給本君好好的站在這!」
「什麼?」
「本君要你睜大了眼睛,站在這好好的看着!從這到門口的距離就這麼短,本君要你親眼看着本君一步步的走過去,再一步步的走回來。」
「……」
「然後你給本君死死的記住,但凡是本君將你單獨留下的地方,都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若是哪天你記不住了!本君就再也不會回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