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看着面前的嫂子,淚水洶湧落了半響才哽咽着道:「瓊姐兒差點死在唐家,他們太不是人了!」
林庭筠朝着北郡王妃地方向挪動着腳步,手掌下意識地按在受傷地那條腿上,絲毫無異的舉動卻引起溫季蘅的關注。
「嵐姨母,您聽說了什麼?」
她突然發問,北郡王妃面色一滯,隨即陷入深思熟慮當中,與此同時溫氏也漸漸收起哭泣聲,似也察覺出不對勁來:「唐家怎麼會事情傳出去?」
她這句話好像自言自語,隨即又馬上拽着北郡王妃的手腕問:「外面傳了什麼話?」
林家自然沒工夫往外傳話,而府中的下人也沒幾個曉得實情的,最有可能造謠的,只有唐家。
難道他們想借造謠輿論污衊林家?
溫季蘅的視線從林庭筠的膝蓋上移開,眸中較尋常添了幾分凝重,目光看向溫氏,語氣平穩道:「我是在茶坊聽說的,說姑母不顧唐家少夫人病重和唐家拼命地阻攔,硬是將四表妹帶走,四表妹和唐恆自成親便琴瑟和鳴,您趁着四表妹昏迷不醒,硬是替她做主要和離。」
溫氏只覺得身上的溫度從手掌漸漸抽離,渾身好像被凝住一般,氣得連臉頰都在抖動,口中咬牙切齒地聲音咯吱作響。
不等她說話,林二爺聽聞這等傳聞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暴怒,猛地站起身要往門外沖,只是他身子骨不濟,本就怒火攻心,再上一股急火,扶着門框連連咳嗦起來。
林老夫人眉頭緊皺地吩咐人去照料林二爺,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連連敲響,渾厚的聲音中滿是怒氣:「這個殺千刀的,禍害了我們家姑娘,還敢造謠生事,真當我們林家是死人不成?」
林二爺氣喘不止,咳嗽地滿臉通紅,屋內一時噪雜不已。
北郡王妃扶着溫氏坐下,又安慰着林老夫人,細細詢問真實的情況後,臉色也瞬時陰沉:「即使如此,咱們也不必與他們頂上,唐家想借勢詆毀咱們,只不過謠言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又奈我何,咱們只管看他們如何蹦躂。」
林長遠不住地替林二爺捋着胸口,聽着裏間的聲音也同意地點點頭,輕聲寬慰着林二爺道:「父親,舅母說的沒錯,眼下四妹生死未知,您若是再病了,豈不是要母親的命嗎?」
如此一耽擱,林庭筠便想着再等等,等女醫施診診斷完畢再回去換衣裳也不遲。
半個時辰,女醫才一面擦手一面從裏間走出來,臉上汗珠細密密地布了一層,垂頭行過禮道:「奴婢在四小姐的胃部施診,發覺銀針變黑,再結合她所有的表徵與施診後的反應,想是萬寒毒無疑,此種毒藥寒涼至極,乃是百種寒涼毒物所制,服用者必定腸胃絞痛,嘔吐,直至耗盡精氣而亡,奴婢又在四小姐的喉嚨處發現催生此功毒藥發作的藥物......不知其名,卻是萬寒毒的催生之藥。」
女醫額間的汗珠落下,將病情闡述清楚後,臉上的神情仍不輕鬆,一種不好的預感瀰漫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