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冬風下,林庭筠緩緩斂回視線,垂目一笑:「原是如此。」
波瀾不驚的模樣倒讓溫季蘅多了幾分欣賞,不由略勾起唇角,正欲轉身,只聽身後的女子的低音:「小心陳錦之。」
溫季蘅的腳步卻也不停,只揚着手微微擺動了兩下,算作回應她的好意提醒。
回到屋內的林庭筠見着暖炕上所放的白色錦袍,輕嘆了口氣,伸手將長袍疊好放回衣櫃中。
窗外的月光漸漸皎潔地灑落在窗欞上,房間內除了炭火燃燒發出的霹靂聲,只有暖炕上守夜的王嬤嬤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林庭筠眯着困怠的雙眼望着窗外銀白色的月光,伸手在枕下摸了摸那把鋒利的匕首,才略略放心的睡去。
隔天,林錫便差隨從四子將劍譜送來,四子很是小心地雙手奉上長劍道:「三少爺說,這把劍是城裏出名的陳鐵匠所鑄,不甚鋒利,免得您劃傷自個。」
四子只聽得面前的郡主發出爽朗的笑聲,手中的劍被拿起,他才收回手笑道:「郡主若是沒什麼事,四子就先回了。」
林庭筠將長劍放在桌上,視線移到四子有些膽怯的臉上,偏頭吩咐玉珠道:「把書案上的信拿來。」
白色的信封放在四子的手中,她才笑着說:「交給母親。」
人走後,林庭筠才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的長劍,半響又饒有興趣的翻開劍譜,沒想到自己一句戲言,三哥哥竟當了真。
既然如此總不能辜負兄長所望,待她習會定要與他一較高下。
林老夫人壽辰那日,寧遠侯府外熱鬧非常,寧遠侯和城陽長公主親自在門前接待賓客。
巳時的鐘聲響起,壽宴初開,丫鬟扶着林老夫人方入席,尚未與眾人招呼過,只聽得門外響起林錫的聲音:「讓一讓,讓一讓。」
只見林錫和四子抬着蒙着紅布半人高的物件兒進了門,林老夫人不禁皺眉好奇問道:「錫哥兒抬得什麼?」
「送您的壽禮,祖母可想知道是什麼?」
旁桌上的賓客好奇的張望着,想從紅布的縫隙內窺得是何物,可那紅布四角繞在下方系的嚴實,分毫不露一點痕跡。
林老夫人滿臉的笑意,看了一眼寧遠侯和城陽長公主,才笑指着林錫道:「你從哪弄的稀奇玩意兒哄我開心?」
林錫卻緊忙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道:「孫兒也不知是何物,不如祖母親自掀開讓我們瞧個究竟?」
「既是你送的壽禮,如何不知是何物?」
也不知席中的何人所問,只聽得林老夫人隨着附和着:「說的是,你如何不知是何物?」
林錫這才神秘兮兮的向前湊了兩步,臉上頗自豪地說:「可不是我的,這是小妹托我送您的壽禮。」
他口中的小妹,自然是靈靜庵的林庭筠,若不然寧遠侯府里最小的妹妹應是二房的十歲女娃娃林梓桐。
「你小妹如何不來?」
林老夫人臉上有些失落之色,視線不由自主朝着城陽公主身旁探去,只見原本應是林庭筠的位置上坐着的是北郡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