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車隊到達祭天台。
趕在吉時之前,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跪了下來。
夏如卿的位置依然在最角落裏,和胡貴人挨着!
地上冰涼,不想跪啊!
夏如卿猶豫了片刻,還是老老實實跪了下來。
「好在斗篷夠厚,跪在斗篷上不冷,不然這幾個時辰下來,膝蓋都要廢了!」
「主子,點心還有呢,您還吃嗎?」紫月跪在夏如卿的身邊,悄悄地問。
夏如卿臉一黑:「我肚子都快撐破了,一天不吃飯都不會餓!」
剛才在車裏,她吃了好多小籠包和蝦仁蒸餃。
都是小喜子昨晚領回來,在炭爐子上隔水熱着的!
她吃飽了,但是沒敢喝水,怕憋尿!
不過這會兒她也不渴,就這麼跪着吧!
夏如卿頭一低,睫毛一垂,開始神遊太虛!
旁邊兒的胡貴人可就沒這麼舒服了,今兒能見着皇上。
她為了保持美態,不肯多穿一件衣裳。
肚子裏又沒什麼東西,才跪了一小會兒,就受不住了,又冷又餓,
臉都凍白了!最後,竟直勾勾地盯着夏如卿的厚斗篷,滿眼妒忌!
夏如卿:我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
這一跪,足足貴了三個時辰!
前頭祭祀禮結束,禮炮轟鳴,禮官叫起的時候,夏如卿臉也白了。
臘月的冰天雪地,貴了六個多小時,誰也受不了啊。
太后上了年紀,跪了一會兒起來了,皇后和皇帝同進退,不用怎麼跪。
后妃們都跪夠時辰了,只不過暈過去好幾個!
所幸這裏離南苑很近,不足半個時辰就到了。
南苑這邊兒早有人準備妥當,大家來到了就能好好休整。
吃些熱飯熱菜,或者洗個熱水浴,都沒什麼拘束!
夏如卿和胡貴人安排在了一個小院子,極其偏僻。
前頭的馬車早就到了,夏如卿和胡貴人是最後。
下了馬車,胡貴人三步兩步衝到夏如卿的前面,搶着道兒往前趕。
紫月輕哼了一聲,心說: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想追上聖駕?
可惜了,您位分低,追不上的,別不知好歹了。
夏如卿淡淡一笑,無所謂地拋開了。
進了院子,胡貴人已經佔據了正院,只剩兩個偏殿。
紫月氣得不行:「這是怎麼說?怪不得她跑這麼快,原來是用在這兒了!」
「噓……別亂說話!」
「她去年來過,自然有些經驗,忍忍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事必須得忍,祭天的時候鬧事,那可真是不想活了!
偏殿很小,但都是新蓋的,也打掃過,不算磕磣。
雖然天還不怎麼黑,但夏如卿今兒被凍透了,膳房送來的飯菜吃了些,就睡下了!
胡貴人佔據了正殿,心裏頭十分得意,但左等右等,不見夏如卿有動靜。
漸漸地,也沒了興趣,罵了幾句就丟開了。
吃了些飯菜,歇下不久,胡貴人就開始高熱,宮女容秋嚇得魂飛魄散,踉蹌着去前頭稟報。
不想前頭鬧鬧嚷嚷的,宮人們在一個院子前頭,跪了一地!
一打聽,她才得了消息:芸妃小產了!
小產?
「那太醫呢?」容秋急急地問。
「哎呦!姑娘可是糊塗了?這會子太醫還能在哪兒?」小太監有些不耐煩。
「多謝公公!」容秋白着臉回去了。
主子發高熱她也沒法子,她可不敢這會兒進去請太醫。
院子裏頭。
芸妃哭的撕心裂肺,幾個御醫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太后坐在不遠處直嘆氣,皇后貴妃等人神色複雜,噤若寒蟬。
「皇上,臣妾沒有護住我們的孩子,臣妾有罪!」
趙君堯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臉色很難看,芸妃哭得他心煩,但他依舊耐着性子。
「想是朕與那孩子無緣,愛妃不必太過傷感……」
太后也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