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琰急得團團轉,就少不得要想着法子賺點錢就好。可她現在住在深宅大院裏,身邊一群丫鬟婆子服侍,出行就是車夫護衛,她就很少有單獨呆着的時候,就算她想像從前那樣打個絡子或是繡個帕子到喜鋪里寄賣,東西也送不出去。
她漸漸的就有些怏怏的。
映紅見了,嚇得一身冷汗,哪裏敢有半點隱瞞,忙報了竇昭。
竇昭立刻放下手頭的事來看蔣琰。
蔣琰沒想會把竇昭驚動,喃喃地道着「我沒事」,嗔怪地看了眼映紅。
竇昭笑道:「你也另別看她,她也是一片忠心,怕你受了委屈。」又摟了她柔聲道,「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嫂嫂說的?」
「真心沒什麼!」蔣琰赧然道,「就是天氣漸冷,覺得有些犯困。」
竇昭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挺正常,又問了問貼身服侍的她的丫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只好暫時把擔心放心,叮囑映紅好生服侍蔣琰。
蔣琰溫馴地笑着送竇昭出門。
竇昭看她那溫溫柔柔的樣子,心裏只嘆氣,覺得自己好像又多養了個女兒似的。回到屋裏就讓人給蔣驪珠帶信,讓她沒什麼事的時候來看看蔣琰,和蔣琰說說話,也免得蔣琰孤單無聊地胡思亂想。
蔣驪珠上頭不僅有婆婆,還有太婆婆。太婆婆早已不管事,婆婆主持中饋。太婆婆和婆婆都是寬厚的人,憐惜蔣家受了無妄之災,對蔣驪珠這個新媳婦像女兒似的。十分的寬和照顧,蔣驪珠幼承廷訓,行事大方,為人爽朗。念着吳家不曾嫌棄蔣家落魄,風骨耿介,對太婆婆和婆婆不僅孝順,而且十分的敬重。又和夫婿吳子介琴瑟和鳴,一家人過得和和美美。因此對於英國公府的相邀,吳家還是很鼓勵的,覺得她有個親戚串串門,和同齡的姐妹說說話,也有個伴兒。
她接到信,就來探望蔣琰。
只是她剛踏進宋家,宋墨擢升金吾衛都指揮使的消息就傳英國公府。
蔣驪珠又驚又喜,對竇昭笑道:「我可來得真巧?」
竇昭卻是苦笑。問來報信的小廝:「世子爺還在宮裏嗎?」
「沒有。」小廝眉宇間難掩喜色。道。「被金吾衛的那一幫子人擁着去了醉仙樓,說是要請世子爺喝酒呢!」
竇昭打發了小廝。
蔣驪珠奇道:「嫂嫂好像不太高興?」
「忽見陌頭楊柳青,悔教夫婿覓封侯。」竇昭只好糊弄她。「我這不是擔心你表哥兒年輕太輕,被外面迷了眼嗎?」
蔣驪珠大驚。捂了嘴笑:「嫂嫂向來自信,沒想到也有擔心的時候。」
「我也不過是個平常人,怎麼會不擔心。」竇昭和她打趣了兩眼,有府里的大管事,嬤嬤們來道賀。
蔣驪珠見了,就退了下去,去了碧水軒。
蔣琰剛得了消息,正高興着,見了蔣驪珠忙問她知道不知道哥升遷了,又商量她:「你說我給哥哥送點什麼賀禮好?」
蔣驪珠笑道:「表哥什麼東西沒有?你送什麼都好,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了。」
蔣琰想了想,笑道:「那就給哥哥繡個步步高升的荷包吧?繡活我最拿手了。」
蔣驪珠也覺得好,伏在炕桌上和蔣琰一起畫圖樣,然後趁機問她:「你這幾天怎麼了,表嫂說你神情有些恍惚。」
「別提了。」蔣琰好不容易有了個能談心的人,「那天的事你也知道。我借陳大人一百兩銀子……」她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告訴了蔣驪珠。
蔣驪珠聽了笑得不行,道:「你就為這點事犯愁了?不過幾十兩銀子而已。要不我幫你先還了,你以後有錢了再還我好了。」
蔣琰知道蔣家被抄了家,想着蔣驪珠就是有銀子也多半是她出嫁時壓箱底的救命銀子,她怎麼能動?
「不用了。」蔣琰不好意思地道,「借了你的還給陳嘉,那不是拆了西牆補東牆,免得把你也給牽扯進來。」她不想讓蔣驪珠再為她的事操心了,就笑着轉移了話題,道:「哥哥升了官,肯定是要宴請親戚和同僚的,你說,哥哥的宴請會不會和元哥兒的百日禮同一天舉行啊?」
「應該不會吧!」蔣驪珠猜測道,「可以連在一起,正好可以玩兩天。」
蔣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