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別院。
宋翰嘶吼讓竇昭等人神色一滯,屋子裏更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娘!」熟睡的元哥兒卻揉着惺忪的眼睛爬了起來,「我要上尿尿!」
他站在炕上,朝着竇昭伸出小手。
竇昭暗暗叫苦。
這小祖宗怎麼這個時候醒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嚇着孩子?
祖母忙抱了元哥兒,柔聲地哄着他:「乖,你娘有事,曾祖母給你端尿!」
孩子都是很敏感。若是平時,他早就笑嘻嘻地撲到了祖母懷裏,可這個時候,他卻扭着小身子,固執地要竇昭抱:「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竇昭笑盈盈地走了過去,親了親元哥兒的小臉,道:「要幹什麼就說,這樣吵鬧可不是好孩子!」
元哥兒緊緊地依偎在了竇昭的懷裏。
屋裏的人背過身去,祖母找了個不知道誰用過的臉盆接了尿。
竇昭重新把元哥兒抱回了炕上,笑道:「快睡吧!睡醒了,爹爹就下衙了!」
元哥兒拉着竇昭的手不放:「娘在這裏陪着我!」
「好!」竇昭心急如焚,卻不敢流露出半分。
她原以遼王會像前世那樣,等到皇上的身體不行了才會行事,不曾想遼王這麼大的膽子,竟然火取栗,全然不顧後果。
是因為拖得越久,形勢對他越不利嗎?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宋墨雖然對遼王很是防備。可也架不住遼王突然發難。不知道他發現沒有發現遼王的陰謀詭計?
竇昭強忍心的波瀾,深深地吸了口氣,像往常那樣輕輕地拍着元哥兒,哄他入睡。
元哥兒的眼睛卻睜得大大的,視線一會兒落在竇昭的身上,一會兒落在守在他們床前段公義身上。
竇昭笑着輕輕地擰了擰他的小鼻子,道:「還不快閉上眼睛。」
元哥兒咯咯笑,滿臉的好奇,道:「乳娘哪裏去了?她為什麼不守着我要段師傅守着我?」
這孩子。真是聰明的緊。
竇昭笑道:「今天娘守着你,把以讓乳娘去歇着了!」
她的話音剛落,原本安靜了的院落又響起一陣箭矢聲和宋翰歇斯底里的尖叫。
段公義等人神色一緊。
元哥兒則有害怕鑽到了母親的懷裏,戰戰兢兢地喊着「娘」。
竇昭心痛如絞,狠不得一巴掌把宋翰給拍死。
她捂了元哥兒的耳朵,親着元哥兒烏黑的柔軟髮絲:「沒事。有娘在,有段師傅在,不怕!」
元哥兒慢慢地安靜下來。
落院也漸漸地安靜下來。
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傳來,對方開始喊話:「竇夫人,您的人還活着。您如此愛惜手下,又怎麼忍心睛睜睜地看着他們白白受死?您身份高貴。我們絕不敢慢怠。只要您願意跟我們走,我們不僅會立刻派人來給您的護衛療傷。而且還會恭敬地護送您去遼王府。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我來的時候主子曾經交待過,要我務必在天亮前把您帶回去,如果天亮之前我們還沒能請動您,就讓我們燒屋。如今別院周圍都已堆上了柴火,淋上了菜油,只等天色發白。就會點火……」
竇昭等人神色大變。
陳曉風拔出刀來,道:「我去看看是不是有這回事。」
「不用了!」已經死傷好幾個人了。現在能保着一個是一個,竇昭有些黯然地道,「他們犯不着用這種小事來騙我們……」她說着,看了看懷的元哥兒,淚盈於睫。
段公義別過頭去。
祖母顫抖着握住了竇昭的手。
對方還在勸竇昭:「如若竇夫人不相信,大可以派人打探。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您派出來打探消息的人,只要不走出院子我們就不會動手的……」
竇昭只當沒有聽見。
她定了定心神,笑着把兒子從自己懷裏拉了出來,柔聲道:「元哥兒,我們玩個遊戲——等會段師傅抱着你從這院子裏翻出去找你爹爹,你若是能一聲不吭,娘就跟你爹爹說,讓他帶着你去別院騎馬,你做得到嗎?」
「夫人!」段公義等人眼眶泛紅,跪了下去。
元哥兒有些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