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負責禁宮內的守衛,一門之外,則由五軍營負責。但禁宮夜間有門禁,所謂的巡查,也不過是圍着乾清宮走一圈而已。
宋墨不緊不慢地從月華門往隆福門去。
走到了鳳彩門,卻看見汪格站在弘德殿廡廊下朝着他招手。
宋墨想了想,笑着走過去向汪格拱了拱手。
汪格笑給宋墨還禮,指了指私德殿旁的廡房。
宋墨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廡房。
汪格長長地吁了口氣,身板都直了起來:「這秋老虎,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鬧得皇上的心情不好,咱們也跟着得的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伴君如伴虎。往年皇上都會在西苑待到了八月初才回宮,今年七月中旬,跟着皇上去西苑避暑的劉婕妤卻突然暴病而亡,鬧得皇上沒有了避暑的心情,七月下旬就回了宮,以至於他們這些身邊服侍的個個都有些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皇上。
廡房裏只有一床一椅一桌。
宋墨笑着坐在了屋裏唯一一把太師椅上,笑道:「等到重陽節,皇上就的心情就會好起來了。」
或者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從前把重陽節當成登山節的皇上連着兩年都在重陽節的時候宴請朝中致仕的老臣,場面一年比一年宏大。
「那也是折騰我們這些二十四局的人。」汪格顯得比平時高調,說話隱隱透着幾分跋扈。「我倒寧願皇上去登山,至少還有金吾衛,錦衣衛,旗手衛的人幫着擔待着,有幾個難兄難弟。」
宋墨微微地笑。
汪格就笑着轉移了話題:「我找世子爺來,是想給您看件東西。」他說着,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用帕子包着的簪子來。
那簪子長不過三寸,赤金的,鑲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藍寶石,藍寶石周圍是圈米粒大小的紅寶石。
昏黃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宋墨神色大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如刀似箭地射向了汪格。
汪格不由地畏縮了一下,但又很快鎮定下來,笑道:「看來世子爺和世子夫人真如大家所傳得那樣伉儷情深。世子夫人的東西您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咱家也就明白人面前不說暗話了。遼王爺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請了世子夫人和翮哥兒去遼王府小住幾日而已,等遼王爺進宮面聖之後,就會派人把世子夫人和翮哥兒送回去的。還請世子爺行個方便。」
宋墨冷笑,白皙鬢角青筋可見:「和我談條件,你還不夠資格!」
汪格最仇別人瞧不起他,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怨懟。
屋裏卻響起一個略帶着幾分笑意而顯得有些和善的聲音:「那我夠不夠資格呢?」
宋墨眼睛縮了縮,閃過針芒般的異彩循聲望去。
一個穿着內侍服飾高大身影從床後走了出來。
遼王!
宋墨面露震驚,失聲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遼王咧了嘴笑,笑容里有着沒法掩飾的自傲:「我可是嫡子龍嗣。」
所以要奪宮!
所以要謀逆!
宋墨默然。
遼王道:「硯堂,你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待你如何,太子待你如何,你心中最清楚不過。你當初拒絕我,我也能理解,家族大義,你必須選一項。今日我拿蔣夫人的簪子給你,也是為了讓你給天下人一個交待,你又何必墨守陳規,非常要攔在我前面,讓朋友變仇人呢?放實話,我這樣也是迫不得己,你見過哪位太子登基會放過同父異母的嫡兄弟?你也不要怪心狠手辣!」
宋墨抿着嘴一言不發,表情卻有些倔強。
遼王看着就嘆了口氣,道:「硯堂,我知道你安排了人手在蔣夫人的身邊,我要是沒有記錯,好像領頭的叫陸鳴。我聽說他身手很好,手下的一批人也堪當重用,就請了史川幫忙去對付陸鳴,還有你的妹夫陳嘉,也是個人才,史川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褒獎他,這個時候,他應該被史川叫去了錦衣衛的衙門,由柳愚陪在品茗呢!蔣夫人那裏男女有別,其他人去不合適,我就請令尊和令弟幫忙,佯裝出遊崴了腳,就算你再不喜歡宋翰,我想以蔣夫人的為人,讓宋翰進莊去歇息片刻的面子情無論如何也是要給宋翰的。還有你的小舅舅,蔣家向來忠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