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最終還是把那荷包撿了起來。
好歹是三千兩銀子,可以賣一千多畝田或是一座四進的宅子呢!
要是被誰撿了去,只怕眨眼的功夫就會連人帶銀票都不見了。
與其給別人,不如給她。
她打開了荷包。
裏面全是一百、二百甚至是幾十兩的面額,見票即兌的那種。
父親想的還挺周到的。
竇昭把銀票重新放回荷包,就聽見花廳里傳來一陣哭鬧:「哥哥,你們這樣逼我,還不如給我三尺白綾讓我自縊了算了,也免得我牽腸掛肚,生不如死……」
那就給她三尺白綾好了!
竇昭腹誹着。第三十二章 異樣
當初母親不是如她所願給了她一條汗巾,結果她怎麼還活得好好的?
王行宜怎麼生了個這樣不知道廉恥的東西!
真是有辱他一世英名。
花廳里傳來王知柄低沉的聲音,含含糊糊,聽不清楚。
竇昭尋思着要不要聽聽壁角,結果看見花廳的槅扇一動,父親陪着王知柄走了出來。
她忙躲到了一旁的太湖石後面。
父親勸着王知柄:「……你也不用着急上火,事情來的這麼突然,她可能一時接受不了。這樣說來說去,也說不出個結果。今天你先回去,讓她的嫂嫂們來看看她,看她還有些什麼想法,我們到時候再坐下來商量。只要竇家能辦到的,一定盡力滿足她。」
王知柄臉黑黑的,聽到這話額頭上冒出幾根青筋來,沉聲道:「竇七爺這是什麼意思?以為我妹妹是要訛你們家的銀子不成?」
「你不要誤會。」父親聲音溫和,「我只是想,你雖說是她哥哥,但畢竟男女有別,又分開了這麼多年,她有什麼心事恐怕也第三十二章 異樣不好說給你聽,不如緩兩天,等她的心情平靜下來再做打算。」又道,「她要是捨不得明姐兒,隨時可以來看看她。只是明姐兒年紀小,怕就怕到時候有什麼話傳到明姐兒的耳朵里,讓那孩子難受。她要是同意,讓明姐兒拜她做了乾娘或是干姨都也可以。等明姐兒懂事了,再把當年的事告訴明姐兒也不遲。不過,具體怎樣個說詞,能不能這樣,還要請您們家幫着拿個主意,我一切依照行事。」
一席話說的妥貼又誠摯,讓王知柄臉色大霽。
他仔細地打量了父親一眼,道:「沒想到你做事這樣沉穩厚道,倒是我小瞧了你。」
父親汗顏,支吾道:「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了。等下次過來,我請你喝茶——我那裏還有二堂兄從福建捎來的大紅袍,頗值得一嘗。」
王知柄滿意地走了。
父親擦着額頭的汗水,轉身朝着竇昭躲藏的太湖石喊道:「還不快出來?太陽這麼大,小心曬着!」
竇昭笑嘻嘻地走了出來,道:「我躲得好好的,爹爹是怎麼發現我的?」
父親笑着指了指竇昭頭上的金環。
早知如此,就應該扎頭繩的。
竇昭在心裏嘀咕着,想到那三千兩銀子,指了手裏拎着的荷包笑道:「爹爹,我撿了一個荷包……」
不要說她現在只有五歲,就是她十五歲,三千銀子想不着痕跡地私藏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攤開,光明正大地據為己有。
父親笑道:「原來是您撿到了去。」一面說,一面伸手去拿那個荷包。
竇昭手一晃,把荷包藏在了身後:「是我撿到的,就是我的。」
父親一愣,笑道:「可這荷包是我的。失主找來了,你難道還想賴不成?」
「那你要謝謝我。」竇昭道,「要分我一半。」
父親忍俊不禁,颳了刮她的鼻子:「你這都是跟誰學的!」然後打開荷包,從裏面挑了張十兩的銀票給她,「給你的謝禮。」
「不行,不行,」竇昭和他來混的,瞅着那一百兩、二百兩的抓了一把在手裏,「這些都是我的……」
正說着,祖父走了出來。
父親有些慌張地把銀票全塞進了荷包。
祖父皺了皺眉,道:「這是做什麼呢?」聲音很冷淡。
「沒事,沒事。」父親連忙道,「壽姑的荷包鬆了,我幫她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