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壓住了心頭蹭蹭往上竄的怒火,貌似平靜對魏廷瑜說了句「先穿了衣服再說。」轉身離開了內室。
魏廷瑜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慌慌張張地起身找衣服,卻不知道被什麼給拌了一下,骨碌碌地滾下了床。
樣子十分狼狽。
可想到宋墨冷凜的表情,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趙紫妹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一把抓住了魏廷瑜,哆哆嗦嗦地央求道:「侯爺,我們,我們沒什麼的……。」
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
魏廷瑜只覺眼前的這個伶人面目可懼,讓他做嘔。
他狠狠地瞪了趙紫銖一眼,想也沒想地推開趙紫妹,木然地穿上衣服,出了內室。
宋墨端坐在中堂的太師椅上,舉止悠閒地喝着茶。
顧玉坐在他的下首,雖然端着杯茶,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宋墨,一會兒看看魏廷瑜,滿臉的好奇。
看見魏廷瑜出來,宋墨指了指顧玉對面的太師椅,淡淡地道了聲「坐」。
魏廷瑜不敢看宋墨,低着頭,又羞又慚地坐了下去。
有人給他奉了杯茶。
湯色碧綠,清香撲鼻,一是上好的碧螺春。
魏廷瑜不由喃喃地說了聲「多謝」。
那人恭謹地應了聲「不敢當」。
魏廷瑜就聽見宋墨喊那人「陳核。」道:「你去把侯爺貼身的小廝叫進來。」
陳核微微一愣,恭聲應喏,退了下去。
魏廷瑜卻是嚇了一大跳。
這種事,難道還要嚷得人人都知道不成?
他不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更有種怕惹怒了宋墨的心慮,讓他如坐針氈,忐忑不安。
魏廷瑜的小廝很快就被叫了進來。
宋墨吩咐陳核:「你陪着他去內室,看看侯爺還有什麼東西落下了沒有。」
雖然是怕有人拿着魏廷瑜的東西作文章。
這是在給魏廷瑜善後啊!
顧玉挑了挑眉。
從前,天賜哥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只會幫他和天恩收拾殘局。他是死皮賴臉貼上去的,差連點命都沒了,天恩是天賜哥的胞弟,這個姓魏的憑什麼讓天賜哥對他這麼好?
他望着魏廷瑜的目光閃過一絲寒光,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看好戲的事不己,而是漸漸變有些晦澀起來。
魏廷瑜沒有注意到顧玉的異樣。
他又驚又喜地抬頭望着宋墨,喊了聲「世子爺。」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放在了從屬的位置,用上了敬語。
宋墨聞言差點把茶盅給捏碎了。
用得着這樣窩窩囊囊的嗎?
不過是個伶人,就算是睡了又如何?
收拾乾淨不就完了!
這樣誠惶誠恐的……,
竇昭,竇昭……怎麼就攤上了個這樣的人?
他心痛難己。
陳核和魏廷瑜的小廝拖着趙紫妹從內室走了出來。
「世子爺。」陳核低聲稟道,「沒什麼東西落下。」
那小廝看這陣勢,多多少少也猜出了點門道,嚇得面如土色,不停地點頭附和着陳核。
趙紫姝瑟瑟發抖地跪在宋墨的面前,「咚咚咚。」不停地磕着頭。
他一句話也不敢說,更不要把責任推到紀詠身上了。
保持沉默,這件事也許會被當成風花雪月就此揭過,他還有條活命。
供出了紀詠,就演變成了陰謀和陷害。
不要說眼前這個他雖然不認識,卻舉手投足間氣勢逼人,明顯維護着濟寧侯的少年不會饒他,就是紀詠,也一樣不會放過他。
像他這種人,有時候知道也是錯!
宋墨卻是看也沒看趙紫銖一眼,站起身來,輕描淡寫地對魏廷瑜道:「走吧!」
屋裏的人都有些驚訝。
事情就這樣完了?
沒有責怪?
沒有質問?
沒有雷霆萬鈞?
就這樣走了?
魏廷瑜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宋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