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不由冷笑。
沒想到時至今日,王映雪還有這樣的膽量!
從前倒是自己小瞧了她。
她問陳曲水:「如果七太太想讓竇明代我嫁入濟寧侯府,她會做些什麼?」
「不會吧?」陳曲水非常的震驚,半晌都沒有合攏嘴。
「這世上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竇昭神色有些冷漠,「您就照着我說的話去查吧,應該會有所收穫。」
陳曲水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出於對竇昭的信任,他沒再多問,抱着賬本離開了槐樹胡同。
竇昭呆呆地望着窗外鬱鬱蔥蔥的老槐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或者是因為有了明確的方向,不過兩天功夫,陳曲水那邊很快就消息傳過來。
父親根本不知道槐樹胡同幫她和魏家退婚的事,但因為兩家的婚期拖了又拖,改了又改,她的婚妝也早就準備停當,並沒有讓誰籌備她出閣的事。而王映雪這些日子不僅把自己的丫鬟、婆子安排到了灶上和正院當差,而且還頻頻地幫着竇明置辦衣服首飾,美其名曰是因為竇明快要及笄了,不能讓竇明失了顏面。數量之多,做工之精美,讓父親都覺得太奢華,還因此而說了王映雪幾句。王映雪不僅沒有像從前那樣有所收斂,反而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指責父親對竇明苛刻。父親向來在錢財上待人不薄,加上這些日子常常奉詔進宮筵講,要好好準備講習,耐不住她吵鬧,索性關門不理,高升儘管忠心耿耿,精明能幹,但到底只是家裏的管事,也不好攔着,王映雪水潑般的使着銀子,家裏進進出出的不是銀樓的人,就是京都赫赫有名的綢緞鋪子的大掌柜,竇明的及笄禮還有一年,京都的人已經在猜測竇家五小姐及笄禮的奢華了。
而五伯母則在仁哥兒生辰的第二天就去了玉橋胡同——她沒有去拜見紀詠的伯母或是母親,而是去拜見了紀詠的曾祖父。
從玉橋胡同出來後,她立刻去了紙馬胡同,和蔡太太密談了很久,留在蔡家用了晚膳才回打道回府。
竇昭陷入沉思。
看樣子,槐樹胡同已經打定了主意讓竇明代自己嫁入濟寧侯府了——既然可以解釋自己和魏家的婚約,還可以打擊一下魏家,讓王映雪來背這個黑鍋,這麼好的機會,五伯母不可能放任不用!
代自己出嫁並不難,難在出嫁之後。
竇明不清楚後果,王映雪不可能不清楚。
上一世,她是竇家正經的七太太,父親是強勢的內閣大學士,她有這個底氣去承擔換親的後果。這一世,她自顧不暇,憑什麼讓竇明代自己出嫁呢?
竇昭耳邊突然響起那到素蘭對自己說的話。
「我把侯爺送到了垂花門,正猶豫着要不要去廚房裏看看午膳好了沒有,卻看見侯爺跟着個婆子折了回來。我忙躲到了樹後,待他們走遠了,才派了個小丫鬟跟過去,那小丫鬟說,侯爺跟着那婆子進了五小姐的院子。」
或者,還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竇昭手緊緊地攥成了拳。
上一世,知道王映雪想讓竇明代替自己嫁給魏廷瑜時,那種孤伶無助的感覺又漫過她的心頭。
你們既然想代嫁,那就嫁好了!
我倒要看看,你竇明怎麼咽下我曾經吃過的苦?!你王映雪怎麼收拾這場爛攤子?!槐樹胡同又憑什麼所我嫁到紀家去?!
打定了主意,竇昭深深地吸了口氣,吩咐素心:「你去問陳先生一聲,上次那筆錢的去向查清楚了沒有?如果實在是查不清楚,就請竇家的大掌柜幫着查一查吧!」
這是竇昭和陳曲水約定好的。
如果她有什麼事找陳曲水,陳曲水就用為藉口登門拜訪。
素心應聲而去。
下午陳曲水就過來了。
竇昭低聲道:「能聯繫上嚴先生嗎?」
陳曲水有些意外。
竇昭道:「我想讓嚴先生幫我安排家人離開北南隸,不知道嚴先生對哪裏最熟悉。」
陳曲水神色一震,正色道:「小姐,您這是……」
竇昭正是要和他商量這件事,自然也不會瞞他,低聲道:「宋硯堂這個人有多厲害,你是知道的。我原想,他欠着我們一個人情,這人情能不用就不用
第二百章 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