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息的功夫,看熱鬧的人就在紀詠和何煜身邊圍成了圈。
何家的護衛驅趕着人群:「看什麼看?沒看過打架啊?」
有婦人笑道:「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公子打架!」惹得看熱鬧的人一陣鬨笑。
何家的護衛臉上雖然有些掛不住,可驅趕人群的架式卻沒有了剛才的跋扈。
紀家的護衛見何家的護衛不過是站在旁邊看着,並不上前幫忙,知道是得了何煜的囑咐,紀詠和何煜又是常來常往的朋友,一時也摸不清楚情況,不敢輕易上前插手,只得任兩個人沒有殺傷力的人你一拳我一腳地扭作了一團。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都沒了力氣,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紀詠問何煜:「你***到底為什麼打我?」
何煜瞪着紀詠:「你不是說竇家四小姐一定會嫁給魏廷瑜的嗎?怎麼濟寧侯成了竇家的二姑爺?聽說還是你去順天府幫着辦的婚書?」
看樣子竇家姐妹易嫁之事已經傳開了。
提起這事紀詠就火大。
他冷笑:「你問我幹什麼?你去問魏廷瑜去啊?他要是不承認這門親事,難道我還能強迫他不成?」
何煜沒有說話。
紀詠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着自己的馬車走去。
何煜追了上來,攬了他的肩膀,道:「算了!我就是覺得氣悶。我們去喝酒吧?」
紀詠點頭,接過子息遞過來的帕子,胡亂地擦了擦鼻子,道:「你沒有把我給打破相吧?我明天還要去衙門當差……」
何煜目光閃爍:「男子漢大丈夫,臉上有點傷痕,更顯得偉岸!」
紀詠「呸」了一聲,道:「那我讓你更偉岸點,你覺得如何?」
何煜嘿嘿地笑,道:「我是成了親的人,就不必再拘泥於這些小事了。你不還得找老婆嗎?」
「老婆……」紀詠喃喃地道,有些失神。
竇昭,從此再也不會理睬他了吧?
想一想,他都覺得心痛難忍。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
他只不過是想讓她過得更好而已,她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多管閒事呢?
紀詠突然間有點茫然。
搭着他的肩膀往前走的何煜見紀詠有些失落,突起促狹之心,朝着紀詠擠了擠眼睛,道:「要不要我給你做個媒?我有個小姨妹,模樣、品行、才學,都很不錯,哪天去我家,我指給你看看,你若是覺得滿意,我讓我父親去跟你父親說去……」
紀詠回過神來,拍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沒好氣地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瞎操哪門子的心!」
「我這也不算是瞎操心吧?」何煜不以為然,「你也老大不小了,小心我兒子都抱上了,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不過,我覺得魏廷瑜那傢伙忒不是個東西,就算是竇家四小姐不成,也不用娶了竇家五小姐啊!這讓竇家四小姐以後怎麼做人?!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會會那魏廷瑜……」
兩人勾肩搭背,漸行漸遠。
何、紀兩家的護衛沉默地跟在兩人的身後,一起離開了靜安寺胡同。
※※※※※
宋墨坐在瑩瑩的羊角宮燈下,摩挲着手中的小紙片,表情有些異樣。
陶器重既然已去靜安寺胡同拜訪竇七爺,想必竇家很快就會派人去打探他的底細。
這算不算是弄巧成拙呢?
從前為了震懾父親而有意留下來的凶名,如今卻成了他和竇昭之間的障礙!
不過,事情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竇昭身上不也有很多的傳聞?!
到時候就看他怎麼向竇七爺解釋了。
想到這裏,宋墨提了兩瓶御賜的甘露白,去了金吾衛都指揮使邵文極那裏。
誰知會昌伯世子董其也在那裏。
宋墨大大方方地把酒遞給了邵文極的小廝,笑道:「原想着今夜不用當差,想和邵大人喝兩杯,又怕邵大人捨不得,索性我自己帶了酒過來。正好董大人也在,邵大人就賞個臉,和我們一起喝兩盅吧?」
宋墨是什麼人?
又一向對他這個上司恭敬有加,邵文極瘋了才會潑宋墨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