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邁巴赫一動不動的停在風雨中,因為車內開了暖氣的緣故,車窗上很快便氤氳起一層水霧。
洛晚成坐在副駕駛的椅子裏,頭上蒙着一條大大的浴巾。
乾燥的浴巾吸走了她頭髮上冰涼的雨水,車內的暖氣慢慢的驅散了她身體上的寒意。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蒙着薄薄的一層水霧,她的手還是冰涼的,抓着郁修展的手臂時,甚至還有些顫抖。
劫後餘生帶給她的除了生的喜悅,隨之而來的還有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後名為後怕的心情。
她真是不敢想,要是郁修展再早一分鐘開車經過春熙路,現在她還能不能看到只是受了點輕傷的他。
看着他手臂上被玻璃劃破的細小傷口,聚在她眼眶裏的水霧越來越濃,就連嗓音都帶了絲沙啞。
「怎麼這麼不小心?」
傷口在他的在小臂上,不是很深,但是卻很長的一道傷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劃破的,傷口的血都凝固了。
還有一些燃燒過後的殘餘物混在血液里,粘在他麥色的的肌膚上,結成了一塊一塊的血痂。
應該是他衝進建築物救人的時候不小心被玻璃或者是什麼尖銳的東西刮破的。
他急着救人,自然不會在意這對他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的傷口。
就像她剛剛急着尋找他的時候一樣,在沒找到他之前,她是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分散一丁點的注意力,包括她自己也不能。
而此時,原本沾滿泥污的雙腳已經被郁修展小心翼翼的清洗擦拭乾淨了,正被他抓着腳踝,按在他腿上仔細的塗着消毒藥水。
原本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的一些細小傷口,先前也不覺得怎麼疼,這會卻覺得鑽心的疼。
他手中沾了消毒藥水的棉簽每碰一下,刺刺的痛感就順着細小的傷口鑽進她心裏,疼的她蜷縮起腳趾,難耐的輕吟聲不受控制的從唇瓣間逸出。
「放開啦!」圓潤飽滿的腳趾蜷了蜷,洛晚成試圖將腳從他手中抽出來。
他一個大男人,以一種虔誠的態度捧着她的腳,像什麼樣子嘛!
再說,腳可是人體最敏感的部位呢!
被他這樣抓着,她腦子裏總是會冒出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來。
看着她原本白嫩,現在卻因為傷口在被消毒藥水刺激後微微有些紅腫的腳丫,郁修展眉頭緊鎖,複雜的情緒在他一雙幽邃的眸子裏醞釀着、翻湧着。
洛晚成見他沒反應,冰涼的指尖戳了戳他沾了灰塵,有些狼狽的俊臉,問道:「你怎麼了?」
寬厚的大掌一把抓住她不老實的手,掌心收攏,將還有些涼意的小手緊緊的包裹在掌中。
郁修展驀地抬頭,墨色的眸子緊緊的鎖着她因為暖氣而漸漸有了些血色的臉蛋。
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卻一言不發,洛晚成心裏咯噔一下,也不管地點是不是不合適,連忙扔掉手中的東西,朝他爬了過去。
坐在他腿上的同時,一雙手慌亂且快速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尋找可能被他隱瞞的傷口。
當時情況那麼亂,又是爆炸失火又是連環車禍的。
他骨子裏的習慣又不允許他冷眼旁觀,他肯定是第一時間就衝進去了。
「你是不是身上還有傷,沒告訴我?」
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扭到身後,將人禁錮在自己懷裏,郁修展拉起毛巾蓋在兩人頭上,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一個纏綿充滿愛意的吻,驅散了初秋雨水帶來的寒意,車內的溫度不斷的攀升……
一場秋雨綿綿,連下了幾天,依然沒有要停的意思。
窗外的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夏末的餘溫被雨水驅散,潮濕的空氣中瀰漫着涼意。
自那天春熙路的意外後,洛晚成就被郁修展以腳上未愈為由,禁足在家。
她禁足,郁修展則是形影不離的陪在她身邊。
為了不讓她的雙腳沾地,整整三天,別說是出門散步,就連上廁所都是由郁修展抱着她去,然後再抱着她回床上休息。
要不是確定腿腳還有痛感知覺,洛晚成都要以為自己是個下肢癱瘓的殘廢了。
好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