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晚上,周老闆有了一種自己重新回到上輩子的感覺,仿佛自己,又變成了一個醫生,面對突發性的群體事故時,抓緊時間做着處理。
先處理傷勢輕的,鶯鶯透支嚴重,近乎要昏迷,現在也只是在強撐着,但此時的她,連起身給自家老闆泡茶的力氣都沒有了。
先前被禁錮時的那種瘋狂,其實是被壓迫下的反抗,等到旱魃離開後,支撐自己的信念也消散了,人,自然也就癱軟了下來。
也沒問贏勾是否同意,
也沒管這是否有效,
周澤直接用指甲劃開了自己的掌心,拿一個玻璃杯蓄了滿滿一杯自己的血,遞給了鶯鶯。
「喝下去!」
這是命令。
鶯鶯平時也會和老闆看看電視劇什麼的,所以清楚老闆最討厭哪種電視情節。
沒推脫,沒拒絕,沒任何的猶豫和廢話,鶯鶯乖乖地喝了一口。
臉色沒變紅,至少嘴唇變紅了。
鶯鶯舔了舔嘴唇,
又小小地喝了一口,
像是打算慢慢地品味。
可能,殭屍之間,表達愛的方式,就是這般的重口吧。
周澤倒是沒催促鶯鶯一口氣喝完,因為這會兒的鶯鶯捧着自己的血時,像極了自己當初小時候在孤兒院時拿到了一瓶旺仔牛奶時的感覺。
那會兒記得旺仔牛奶是兩塊五一罐,
很貴很貴的了,
小口小口慢慢地喝,慢慢地品,可不能當作兩毛錢的袋裝汽水那樣大口地灌下去。
隨後,周澤來到了老道身邊。
老道的傷勢很嚴重,因為他年紀大,且他這具身體本就算是千瘡百孔,按理說,以老道的身體情況,一旦出現什麼問題,都得需要幾個科室的醫生一起進行會診的。
但老道的生命力很頑強,因為周澤又感覺到了當時準備把老道變成殭屍時,老道身上所發生的詭異變化。
真的像是賜福一樣,
命被穩穩地吊着,
且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向好的方向發展。
周澤不清楚這股神秘的力量來自何方,但這種為了老道的一切行為買單的行為,當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典範。
感沒感動中國不好說,但至少是把周澤感動了。
所以,查看了一下,確認老道斷不了氣後,周澤就把老道放下了。
老道囁嚅了一下嘴唇,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血的鶯鶯。
看起來,
很好喝的樣子。
但老道很知趣兒,沒敢提。
像是知道自家條件不好的娃娃,不敢對父母提出過分的要求。
乖巧,
懂事。
小猴子已經恢復到了先前的大小,周澤不是獸醫,但大概檢查了一下,小猴子體內骨頭斷了不少根,妖氣也散漫四溢。
這種情況,讓周澤打石膏也打不了,而且可能也不需要這種累贅的安排,周澤就蹲在小猴子旁邊,用自己的煞氣小心翼翼地幫小猴子梳理了一下其體內的妖氣。
這一方面要控制自己的煞氣不至於衝到小猴子自己,同時還得把控好節奏,等把小猴子的妖氣給重新帶動循環起來不再阻滯後,周澤長舒一口氣。
接下來,其實就靠小猴子自己本身的恢復能力去自愈了;
嗯,多喝水,然後和泥巴,然後再塗抹到自己的身上。
周老闆還記得自己當初一次次醒來後發現自己全身上下被爛泥塗抹的感覺,雖然心裏有點膈應,但別說,還真有奇效。
白狐狀況倒還好些,也是妖氣渙散,但沒小猴子嚴重,關鍵是她身上的毛髮掉了一大半,很像是大夏天被剃了毛的寵物。
接下來,
周澤走到了許清朗跟前。
老許這會兒依舊坐在樓梯上,捂着自己的傷口,但比之前多了一個墊子。
「還好吧?」
周澤問道。
許清朗點點頭,道:「快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