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在自家的炕上,周澤上輩子做醫生時,確實遇到過不少年紀大的病患,兒女們沒放棄時,他自己放棄了要求出院,回家躺家裏床上等死。
老道是不怕死的,但他卻不想稀里糊塗地死在這醫院裏。
雖說老道並不清楚這場遊戲裏他才是主角的身份,但莫名其妙的事兒一件接着一件,他也是感覺到了一些不對了。
「再堅持堅持。」
周澤只能這麼說了。
老道苦着一張臉,最後還是點點頭,雖然很想問老闆,堅持啥?
「徐先生,你今天的核磁共振還沒有做呢。」
有小護士來病房催了。
周澤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下床走到病房門口,
停下腳步,
想吩咐點兒老道什麼,
但又覺得自己這個門外漢好像也沒什麼好吩咐這種頂級玩家什麼東西的,
乾脆什麼都沒說,
出了病房。
核磁共振科室外,清理工作還在繼續,但科室的正常工作已經恢復了。
事故的後續糾紛該怎麼處理,責任認定什麼的,周老闆是不關心的。
但經過廢墟時,
他忽然有點替這家醫院的領導們感到可憐。
神仙鬥法,遭殃的卻是這家醫院,別最後鬥法結束了,這家醫院也就不剩下什麼了。
搖搖頭,拋開其他雜念,周澤進去做了核磁共振,做完後,自己乾脆自己拿着片子一邊往回走一邊看着。
其實,這種片子,哪怕是醫生,真的能深入看懂細節的也不多,很多時候也就看個大概,當然了,當着你的面拿着你的片子時,醫生肯定會擺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臥龍風。
問題不是很大,周老闆也就放心了,他身上其餘位置的傷養養也就能好了,關鍵在於自己膝蓋半月板那邊的受損,問題往往會很棘手。
哪怕動手術打磨平了,以後也很容易再度出現問題,跟牙疼一樣,很折騰人,同時就如同你每天都要吃飯用到牙齒一樣,正常人每天也是需要走路的。
準備坐電梯回病房時,周澤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瘸子的身影。
周老闆馬上停下腳步,裝作繫鞋帶的樣子側過身,向後一退,躲到了牆角。
對方手裏提着從食堂打來的飯菜,進了電梯了。
等了好一會兒,周澤才起身,
趿拉着病房裏的拖鞋往前走。
按下了電梯按鈕,
等電梯時,
周澤腦海中開始盤算一些方法,
比如,
既然大家現在都是普通人,那肯定得用普通人的思維和運作方式,
普通人會買兇殺人的,對吧?
但這似乎又有些不對;
老道那裏錢倒是不少,買兇殺人的事兒周澤雖然沒做過,但他被體驗過。
但這是否會破壞遊戲規則?
算了,
按壓下去了這個念頭,
周澤覺得專業的事兒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好了,自己也就別在旁邊幫倒忙就行。
電梯門開了,
周澤愣了一下,
瘸腿男站在裏頭,手裏拿着一個塑料痰盂。
額……
瘸腿男自然也看見了周澤,
「你回來啦?昨天早上醫生護士們還在找你呢,你們什麼時候出院的?」
瘸腿男微微皺眉,似乎不是很喜歡這種熱絡的打招呼方式。
如果是老道在這裏,他可能會回應幾個音節,到底是一切扛過槍的關係。
但面對周澤,他只是冷漠地提着塑料痰盂往外走。
周澤走進了電梯,
當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
周澤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每一次在醫院裏,和對方多碰一次面,都會增加被發現的風險。
畢竟,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清楚自己要找的人在這家醫院裏了。
自己和老道又和他們有同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