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不少人在拍照議論紛紛,因為腳手架倒塌下來的位置,一沒撞擊到醫院科室樓,二沒有波及到醫院內人流比較多的主路,只是把掛着核磁共振牌子的西側的花圃給埋了;
周澤有些茫然,衝上去清理廢墟時,深刻體會到了自己此時的虛弱。
習慣當大力士了,習慣用自己的指甲切割掉一切堅硬了,
真讓你忽然一天變回了普通人,
尤其還是遇到事兒時,
是真的難以適應。
好在第一波救援隊馬上就來了,正是工地那邊的工人。
大家一起努力,把花圃上的廢墟清理了出來,剛清掉最上層的一片,下面馬上就傳來了呼救聲,是老道。
聽到老道的聲音後,
周老闆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道沒死。
至於說老道受了多重的傷甚至缺胳膊斷腿什麼的,周老闆也都不在意了。
畢竟,老道是一個癌症晚期病危通知書下了一年多後,依舊能活蹦亂跳安慰大妹子的主兒。
工人兄弟們很快就把老道救了上來,老道的病號服已經髒得難以想像了,臉上的舊傷未去,又添了新傷。
好在,
這裏就是醫院,
不用打120叫救護車,直接就有擔架車過來推進去開始救治。
周澤去衛生間洗了手,又洗了臉。
他不清楚,
這次老道抽根煙被埋,
到底是來自菩薩那邊的反擊,
還是老道的又一次主動獻祭。
如果是菩薩那邊的反擊的話,這一次老道還能算是有驚無險了。
如果是又一次主動獻祭……
嘖,
上次老道在衛生間裏摔破了鼻子,那邊菩薩就差點被電梯門當絞肉機給處理了;
這次這麼大的陣仗,
菩薩那邊怎麼接?
雖然人們一直說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什麼的,
不還有另一句話麼,
叫泥菩薩過江……
走出衛生間,周澤去找老道了。
老道渾身上下多處軟組織挫傷,右臂位置還有骨折,現在打上了石膏固定。
周澤從醫生手中接過了老道,二人互相攙扶着,進了電梯,回病房。
眼下,
這家醫院可以說是成了老道和菩薩的對弈的棋盤,
醫院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每個人,都成了棋盤上的一個棋子兒。
有點像是書屋隔壁的藥店,不管接收了再怎麼奇葩的客人,藥店裏的醫生護士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就像是慶的倆小夥伴,在藥店沒心跳沒呼吸躺了一年,藥店裏的工作人員也都沒有任何的奇怪感覺。
現在,
在這家醫院裏,周澤體會到了同樣的感覺。
在對待自己二人身份這方面,
這家醫院的上下似乎都有着一種「過濾鏡」:
哦,你受傷了,來,給你治療一哈,治療好了,你回病房吧。
仿佛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們,成了一個個npc,玩家受傷後在這裏找到他們可以回血。
「哎喲喲,老闆,咱還是出院吧。」
老道哭喪着臉,吊着一隻胳膊,近乎哭腔。
周澤沒回答,
這會兒出院就等於是認輸了,
而認輸的後果就是身份暴露,
冥冥之中,籠罩在自己二人身上的那一層迷霧將會消散,
菩薩也就會感知到自己二人的位置存在。
如果真的可以和一年前那般,贏勾吃個三成飽,上去就對菩薩農夫三拳,
哪裏還用現在這般玩兒這種因果遊戲?
還不是現在沒辦法正面打得過,才玩兒迂迴的麼。
「老闆,人家住院是來治傷的,額在這兒住院是添傷的,額真的害怕自己會在這醫院出什麼意外…………」
老人向來有一個固執的思維模式,那就是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