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純真可愛的女孩子,我便不會讓你為了我陷入這樣的危局之中,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見你不願意見的人。」
「可是,」溫悅汐伸手攬上段蔚予的脖頸,「我並不是個體貼善良,純真可愛的女孩子。蔚王殿下,你要有這樣的覺悟。」
段蔚予先是愣怔了片刻,繼而含笑攬上溫悅汐的腰肢,好讓她借力安然在自己的懷裏呆着,同時含笑開口道:「是,我從一開始便有了這樣的覺悟,我的悅汐是跟別的、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一樣的。」
自己懂悅汐,正如她懂自己一般,她知道,縱然她拒絕自己因她而決心前往那個危險的地方,自己卻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因為目前擺在面前能救她的路就只剩下這麼一條了,無論冒着怎樣的風險,自己都會去走的。
正因為她懂得自己心裏的想法,懂得自己的堅持,所以才不會多言。她知道自己會願意為她去冒險,同樣,她也願意為自己去冒險,這是他們兩個人都彼此篤定的。
不必爭論和解釋,在佟芷婧走出這間房間的瞬間,在他們兩個的心裏,這件事就已經定下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走這條路,段蔚予也就不再耽擱,準備立即回京去,如果真的如那個佟芷婧所說,想要找到那顆鎮魂珠,就必須先把另外半張藏寶圖給拿出來。
商量好之後,段蔚予和溫悅汐便是去找了無塵道長辭行。
聽到他們兩個說來辭行,無塵道長深深地看了溫悅汐一眼,然後用輕似呢喃的聲音道:「這世間所有,無論是人或者物,都有它該在的地方,無需強求,也不能強求。正如我師叔雖然幫你度過了十二歲的死劫,但你還是有了現如今的境況,我師叔強留下的那個少年,他雖然活着,那一輩子活得糊塗,師叔用他的性命換來了兩個他認為圓滿的結果,但事實上……」
無塵道長微微低頭,卻是不再往下說了。
溫悅汐看着那無塵道長,亦是輕聲開口道:「現在不圓滿,未必以後還不圓滿。誰能斷定,那少年的腦袋不會好起來呢?誰又能說得准,我不會好起來呢?鏡虛道長當時未嘗不知道會發生現如今的這些事情,我想他要的或許只是一個可以結局圓滿的希望,只要人還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無塵道長低頭默然了片刻,然後才抬起頭來看着溫悅汐,輕輕點頭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師叔他要的只是一個希望。」
段蔚予和溫悅汐走出房間,無塵道長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當時師叔離開時的情景自己怎麼會忘記呢?逆天命而為,那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無塵至今都不明白,師叔為什麼肯為了那個小女孩兒十二年後的一條性命而犧牲自己的性命,但是他當時就那麼做了。
至於那個少年,他是幸運的,在師叔臨死之前碰到他,其實那個時候師叔就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所以在回來的路上碰到那個因誤食毒花而即將喪命的孩子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就出手了。只是,現如今的結果是師叔願意看到的嗎?
告別了無塵道長之後,段蔚予和溫悅汐便是出了白雲觀,下山去了。
山腳下,他們再一次進了那間茶攤子,正在一旁忙碌的夫婦兩個,見着段蔚予和溫悅汐坐了下來,兩個人顯然都有些緊張。而溫悅汐則是滿懷善意地對他們笑了笑,之前為了從他們口中問出實話,也的確有些恐嚇他們的意思,溫悅汐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片刻之後,那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問道:「你們找到那位道長了嗎?」
溫悅汐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就讓他們還以為鏡虛道長仍舊活在這世上吧,誠如無塵道長所言,有的時候不知道真相要比知道真相輕鬆得多。
「那你們還打算找嗎?」
「不找了,明天我們就打算回去了。」
那男人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溫悅汐要了一杯花茶,他也就趕緊轉身去忙了。
依舊清香的花茶,溫悅汐淺淺啜了一口,轉頭之間正看到那少年在看自己,帶着些懵懵懂懂的不解。溫悅汐心中划過一絲淺淺的不知是酸還是澀的滋味兒,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本該是個已死之人。
溫悅汐不知道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誤食了毒花是不幸,可是遇到鏡虛道長保住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