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懷中女孩子擔憂又恐懼的眼神,段蔚予的手輕輕摩擦着她的頭頂,「現在知道後怕了?那你當時怎麼就那麼大膽呢?」
「我的膽子一點都不大,小得很,只不過我當時想着,如果我不救她的話,我的良心這輩子都不會安寧,比起受一輩子的折磨,還是拼上性命賭一把比較划算。說到底,我還是為着自己着想罷了。」
段蔚予聞言輕笑搖頭,「明明是救人性命的善事,你卻非要把自己說得那麼自私。」
「我實話實說而已。」溫悅汐淡淡笑了笑,「再說了,難道你沒有聽過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為了長命百歲,我還是做個禍害比較合適。」
見溫悅汐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段蔚予心中也不由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有些擔心這小丫頭被這次的事情嚇壞了,於是也就順着她的話玩笑道:「你這孩子年紀小小的能有本事禍害誰?」
「你啊,我這不就給你惹上了一樁麻煩事兒嗎?若是臻貴妃知道公主是被我給救走的,那她肯定也能猜出你也牽連其中,她那么小氣又記仇,難保不會對付你。」
「你年紀不大,擔心的事情還挺多的,這些事情用不着你來操心,我自有應對的辦法。」段蔚予說到這裏,明顯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對溫悅汐道:「你不用擔心,那兩個侍衛已經不可能把事情的經過說給臻貴妃知道了,她不會想到是你把藺玉公主給救走的。」
溫悅汐聞言不由怔了一下,「他們死了,對嗎?」
段蔚予點頭,他吩咐自己的手下把那兩個侍衛給殺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回去向臻貴妃復命。本來他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溫悅汐的,畢竟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有些血腥,但是段蔚予想起當時溫悅汐朝自己扔出石頭的那股狠勁,當時她也是想讓那兩個侍衛死掉的吧。
溫悅汐重新把腦袋埋進段蔚予的懷中,幽幽吐出四個字,「死不足惜。」她此時仍舊清楚地記得那兩個侍衛對地上躺着的少女拳打腳踢的惡狠模樣,仍舊記得當時他們脫下那少女的衣服時,眼睛裏露出淫邪的、令人噁心的笑意。
段蔚予輕輕拍了拍溫悅汐的肩膀,口中輕聲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的宴會我會幫你找藉口推了的。」以她現在的心情肯定也不想去出席什麼宴會了。
溫悅汐聞言卻是搖頭,「不,我要去。」如果自己不去的話,難免會引起臻貴妃的懷疑。
「你確定?」
「確定。」
段蔚予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着溫悅汐的眼睛道:「那好,等時辰差不多的時候,我過來喚你。」
溫悅汐點頭,「嗯。」
段蔚予便是轉身走出了溫悅汐的房間,他這廂剛走出不遠,卻是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段映湛。看到段映湛,段蔚予心中也是不由緊了一下,想起當時的情形,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後怕的感覺。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在回行宮的路上碰到段映湛,就不會知道他把悅汐一個人留在了草場上,更不會因為擔心悅汐而特意回去找她,如果自己沒有回去找她,那悅汐和藺玉公主……
「皇叔。」段映湛朝着段蔚予恭敬地行了禮,「郡主此時在房間裏嗎?」
段蔚予點了點頭,「在,不過你現在最好不要進去找她,她方才從草場上回來,騎馬有些累了,已經歇下了。」
「是嗎?」段映湛低頭喃喃了一句,然後抬頭看着段蔚予笑着道:「女孩子就是嬌氣,不過騎了這會兒馬就累了。」
段蔚予不置可否,只道:「你先回去吧,晚上宴會的時候,悅汐會出現的。」
「哦。」
眼看着段蔚予走遠,段映湛面上不由浮現氣餒之色,這才轉身往回走,走到半路上,正看到六皇子他們幾個在前面亭子裏說話,段映湛正打算避開他們往旁邊的小路上走,卻是被他們幾個給看到了。
「映湛,你這是去哪兒啊?」
段映湛無奈,只好朝着他們幾個走了過去,走近一看這才發現,太子段懷瑾竟然不在。
「太子殿下呢?你們幾個剛剛不是要去草場騎馬嗎?怎麼卻都在這裏?」
「別提了,你跟昇平郡主走了之後,太子說他覺得騎馬無聊,不想去了,我們也就一起回來了。那你呢?你不是陪着昇平郡主在騎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