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當初,自己看到躺在床上緊閉着雙眼、面無血色,無論自己怎麼叫他,他都毫無反應的段映湛時,那種心情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馬車到了平晏侯府門前停下,許宓正要跟溫悅汐他們一起進去,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好像是猛然間想起什麼了一樣,尖叫了一聲,嚇得溫悅汐趕緊轉頭看她,「怎麼了?」
「我把我二哥給忘了,我是偷溜出來的,我耽擱了這麼長久時間沒回去,他一定着急了,我得回去告訴他一聲。」
許宓說着轉身就要走,卻被溫悅汐給喚住,「你別去了,你哥哥在哪裏?我讓人過去請他過來就是了。」許宓的二哥自己也是見過的。
許宓說了一個客棧的名字,溫悅汐便是安排侯府的下人去了。
知道她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自己在這裏是不方便的,送了她們回來之後,段蔚予就回蔚王府去了。
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溫悅汐的確是累了,徑直往那沉香榻上一歪,綠弗就已經把茶點端到了她的手邊。
「哎呀,還是綠弗貼心。」溫悅汐端起茶水輕輕啜了一口。
綠弗微微笑着道:「郡主慢慢吃茶,吃完之後,有一堆賬本等着郡主過目呢。」
溫悅汐聞言撇了撇嘴,「我收回我剛剛那句話。」
綠弗只笑着退下了。
聽到綠弗提起賬本,許宓便是想到了那間醫館,「你那細雨堂,我去看過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什麼叫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說得好像跟玩兒似的,本來就是那麼回事兒。」
「你那醫館叫細雨堂?」妙毒夫人不由驚訝地轉頭看向溫悅汐。
溫悅汐開醫館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卻不知道原來醫館的名字叫做細雨堂,「這名字是有什麼寓意嗎?聽起來並不像是一個醫館的名字。」
不等溫悅汐開口,許宓就搶先道:「細雨,汐予,溫悅汐和段蔚予啊,這般高調地昭告天下,也是沒誰了。」
莫挽禎聽了之後,除了驚訝之外,還有羨慕,羨慕溫悅汐無所畏懼的勇氣,要是換了自己還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不過,這卻也好像是理所當然的,這一路從啟辰到昊黎,自己看到的她跟蔚王兩個人的確是默契情深,以二人名字的諧音命名醫館,真是羨煞旁人。
而妙毒夫人初開始的驚訝過後,也是笑着對溫悅汐道:「這名字一定是你取的。」
「為什麼一定是我?」
「蔚王殿下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倒不是說他對悅汐的感情不深,只是他不像悅汐那麼愛玩兒,這種主意也只有悅汐能想得出來。
許宓亦是重重點頭表示贊同,「不用想,名字肯定是你取的,三年前你就對蔚王殿下志在必得了,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呢。話說,醫館的名字都這樣明目張胆了,你們也是時候該成親了吧?還拖着啊,不是早晚的事情嗎?」
「成親啊,快了。」溫悅汐說這話的時候,眸中以後淺淺的喜悅涌動,細碎的、清透的。
「真的啊?」許宓本來也只是提那麼一嘴,沒想到卻得到肯定的回答。
溫悅汐點頭,「聘禮都準備好了。」
「蔚王殿下準備的?」許宓驚訝地看着溫悅汐問道。
溫悅汐不解了,反問道:「不然呢?難道還是我準備的?」
「我還以為像蔚王殿下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是不懂得準備聘禮這種事情的,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悄沒聲地都準備好了。不過,太子殿下的大婚就在近日了,你們兩個若是再鬧出什麼動靜來,可又要給天下人提供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溫悅汐攤手,「這有什麼辦法,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更改,終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否認,我曾經是他未婚妻這個事實,別人願意說就讓他們說去吧,反正也只是無聊之時的一些閒談罷了。」
她們正是說着話,許宓的二哥許成航亦是匆匆趕了過來,見到許宓之後,看到她笑嘻嘻地跟溫悅汐她們說話,臉上的神色也一掃前些日子的陰鬱,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
但是方才那一番擔驚受怕,讓許成航皺起眉頭來嚴肅地看着許宓,「你怎麼能一個人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見不着你有多着急?我都想着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