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多吃些。瞧着您最近都瘦了,臣妾看在眼裏真是心疼。」喝了幾口湯,宋清羽拿帕子沁了沁唇,柔柔開口道。
尹湛抬眼看她一眼,「淑妃也聽說今日朝中之事了?」
宋清羽臉色微微一僵。
上次沈初寒辭官時她來打探,尹湛就已經很不悅了,此時聽得他再這麼問,宋清羽心中難免打起了小鼓,支吾着不知如何開口。
尹湛放下筷子側身朝她望來,語氣居然難得的溫和,「這麼大的事,想來淑妃也從別處知曉了。」他沉沉嘆一口氣,「朕沒想到,沈初寒竟這般膽大包天!」
聽到他這話,原本還忐忑不安的宋清羽一怔,很快回了神,跟着附和道,「是啊!臣妾聽到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皇上對他那般器重,他居然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來!」
尹湛低頭沉默不語。
宋清羽卻沒說夠,「皇上,難道就這麼放任他過河拆橋的舉動麼?」
尹湛苦笑一聲,「他如今人已到了昭國境內,除非朕同昭國正式宣戰,否則又能耐他何?」
宋清羽一臉義憤填膺,「他人跑了?那宋清歡呢?宋清歡也跟他一起跑了麼?」
聽到這裏,尹湛心神微動,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看來,這才是她今日前來的目的。她和舞陽帝姬之間,還真是積怨頗深啊。
腦海中不經意間浮現出宋清歡那張清冷的臉龐。
宋清羽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麼,尹湛卻全然沒有聽進去,腦海中一直浮現出宋清歡的容顏。
沈府他已經派人查過了,如今早已成了一個空架子,想來沈初寒早有準備,舞陽帝姬,自然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看一眼身旁一臉怨懟的宋清羽,再想想清冷靈慧的宋清歡,頓時高下立現,不知為何,腦中突然產生一股懊惱的情緒。
如果當初他不是派沈初寒前往聿國提親,此時在陪在他身邊的,是不是就會是舞陽帝姬了?
他突然發現,他雖不喜歡女人,可若那個女人是宋清歡,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為什麼這樣?
思來想去,大概是因為宋清歡身上,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她不同於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成日塗脂抹粉,讓人噁心。她仿佛一道雪山上流下的潺潺清泉,滌盪走他心中對女人的憎恨和厭惡。
「皇上?」宋清羽終於察覺到了尹湛的異樣,身子微微傾來,怯怯開口。
鼻端那股淡淡清香愈加明顯,幽然清甜,不似脂粉香,卻又有幾分好聞。他隱約記得,宋清羽身上,從前搽得並不是這樣的香料。
抬了頭朝宋清羽望去,眼前突然有幾分模糊。
朦朧間,他看見眼前的宋清羽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他方才還在嘆求而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