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息眸色一怔,不解地看着蕭菱伊,半晌才吶吶開口道,「娘娘娘娘是故意的?」
蕭菱伊薄唇微抿,定定地審視着蘭息,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蘭息有些不明所以,被蕭菱伊這般看着,略有些不知所措,眨了眨眼,不知該不該再次開口。
蕭菱伊打量一會,垂了眸。
是的,她今日,是故意激怒昭帝的。
——事實上,兩日前,她曾見過蕭濯。
那時也已是深夜,因驀然間得見沈初寒和宋清歡,她頗有些心神不定,雖已入夜,卻仍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時,突然聽到正殿門口有輕微動靜傳來,不由神情一凜。
那日沈初寒走得匆忙,只說確定好救她出去的計劃後,會再找機會來見她。為了方便他出入,這幾日入夜後大殿的門她便沒有上鎖。
豎起耳朵一聽,殿內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蹙了蹙眉頭,她拿過外衫披上,赤足下了地,剛準備出內殿,忽然聽得珠簾微動,抬目一瞧,正見一道勁風襲來,風聲中,一封信應聲落在了枕頭旁。
蕭菱伊望一眼那封薄薄的信,心神微動,掀開帘子走出了內殿。
視線往前一掃,正見一道黑影往悄無聲息地往殿門口走去。聽到動靜,黑影轉身往來,瞧見光暈下的他,似乎也愣了愣,很快意識到什麼,快步上前,在蕭菱伊面前跪下,一把扯下面上的黑布,哽咽着道,「娘娘!」
聽得那聲音不是沈初寒的,蕭菱伊微愣,視線往黑衣人面上掃去。
恰見他抬了頭望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看着那張俊朗的容顏,蕭菱伊總覺得眼前的年輕男子似有幾分熟悉,不由皺了皺眉頭。
似乎看出了蕭菱伊的疑惑,那人眉尾微揚,唇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娘娘,是我,蕭濯。」
「濯兒?」蕭菱伊微驚,再細細一瞧,果然從他眉眼間看出了多年前那個少年的影子。
驟見故人,蕭菱伊亦是欣喜不已,望了望殿門口,壓低聲音道,「濯兒,你怎麼過來了?」
「我同殿下一起回的臨都。」知道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蕭濯只言簡意賅道,「我最近負責冷宮這片的巡邏,殿下派我前來給娘娘送信。我們的計劃都寫在了信里,娘娘看後,做好準備,等着我們來救你。」
「好。」蕭菱伊也只此處不是他就久留之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
蕭濯深吸一口氣,「那我就先告退了,還請娘娘再忍耐幾日,我們一定會儘快救娘娘出去的。」
「嗯。」蕭菱伊重重點頭,目送着蕭濯迅速起身,身影飛快地消失在殿門外,這才深吸一口氣,回了殿。
「娘娘?」見蕭菱伊似陷入沉思,等了一會,還不見她出聲,蘭息只得小心翼翼開了口。
蕭菱伊回神,手指微動,撫上了一旁的枕頭。
那封信,正藏在枕頭中。
信中說,他們會在五日後來地宮救她,到時他們會先派人拖住昭帝,然後放迷藥將地宮中的宮女迷暈,隨信附上的藥丸是解藥,讓她當天自己先服下,其他的事她都不用擔心,只安心等着他們的人前來營救便是。
蕭菱伊深知自己如今行動受限,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幫上的,就是昭帝那邊了。
昭帝性子詭異,很多時候不按常理出牌,她不知道沈初寒打算使什麼法子拖住昭帝,但為了保險其見,她決定雙管齊下,所以方才對他的態度才那般強硬。
以昭帝的性情,自己此番忤逆了他,又與他鬧得如此僵,他大概會有好幾日不會來地宮。而這,正是她想要的目的。
她現在猶豫的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蘭息。
蘭息自然不知蕭菱伊此時心中所想,以為她還在想着從前之事,忽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語聲真摯而誠懇,帶了些微哽咽,「娘娘,奴婢知道,奴婢當年之舉着實傷了娘娘的心,奴婢也曾想過以死謝罪。可奴婢奴婢實在不放心讓娘娘一個人生活在這樣冰冷的地宮,哪怕娘娘不喜奴婢,奴婢奴婢也只想儘可能地服侍好娘娘。」
這段話,在她心中憋了許久,一直沒有勇氣說出。生恐這話一出,娘娘只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