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下肚,眾人都屏氣凝神看着宋清歡,神色皆有幾分緊張。
宋清歡倒是容色如常,不動如山地坐着。
她讓流月拿來的是即刻發作的毒藥,不需要等多久,她便能知道,服下的那顆內膽究竟有沒有作用了。
時間滴答流逝,外頭夜色更濃。
等了一會兒,宋清歡並沒感到體內有什麼不適,她將手伸出,放至高几上,示意妘璃給自己把脈看看。
妘璃伸出手,仔細聽了一會,眼底有欣喜的神色。
「夫人,殿下情況如何?」流月忍不住,急急開口。
「確實沒有中毒的跡象。」妘璃沉聲開口。
大家一聽,皆面露喜色。
宋清歡也略舒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阿臨或許真如重錦姑姑所猜測的,因體內有一部分內膽的藥效而百毒不侵。
雖然還不能百分百肯定,但總算比方才放心不少。
想了想,看向妘璃,「母妃,今晚我守着阿臨睡,這樣就算有什麼突發情況,我也能及時應對。時辰不早了,您也先回房休息吧。」
妘璃點頭,「你也別太累了。」
「好。」
見宋清歡應了,又叮囑幾句,便同重錦一道,走出了屋子。
宋清歡又看向妘歌,沉聲吩咐,「妘歌,你去尋了玄影,把事情同他說一下,然後讓他去通知天舒一聲。」
「好。」妘歌應聲退下。
如此一來,房中便只剩了流月,還有在內間守着阿臨的沉星了。
宋清歡起身走到內間,看向沉星道,「你們倆也先去歇着吧,阿臨這裏我來守着便是,有什麼事我再叫你們。」
流月搖搖頭,眼底有晶瑩閃動,滿臉自責之色,「奴婢不睡,如果不是因為奴婢沒有看好,小公子也不會陷入危險之中。奴婢就在外間候着,殿下有什麼事便叫奴婢。」
沉星也跟着附和,「殿下,今晚是關鍵的一夜,就讓奴婢和流月在外間候着吧。」
宋清歡嘆一口氣,看向流月道,「流月,你不必自責。就算是換了我,那晚也同樣會中招的,只要阿臨沒事就好。」
流月眼底流光更甚,神色卻是堅持。
見她如此,宋清歡無奈,抿了抿唇道,「既如此,你們把軟榻搬到外間去,兩人輪流當值吧。」
「好。」見她答應,流月這才鬆口氣,與沉星一道,搬了軟榻出去守着。
宋清歡草草收拾一番,也不打算睡了,就坐在榻上歪着,一眨不眨地看着沉睡中的阿臨。
姞崧說,如果沒有解藥,阿臨體內的毒明日就會發作,也就是說,只要熬過今晚而不出什麼岔子,阿臨應該就沒事了。
她讓流月泡了壺茶進來,打算就靠着這濃茶,撐過這漫長的一夜了。
幸運的是,阿臨一夜無事。
宋清歡強撐了一夜,熬到天空露出魚肚白時,終於不自覺眯了幾分鐘,只是心中惦記着阿臨,很快驚醒。
猛地一睜眼朝榻上的阿臨望去,見他依舊是沉沉酣睡的模樣,這才鬆一口氣,手撫上他的額頭。
體溫正常,沒有問題。
手滑至他的脈搏處聽了聽,見脈象也沒有什麼異常,這才徹底放了心。
她起身,挑簾走到外間,見流月和沉星端坐在位子上,目光炯炯一臉警惕的樣子,旁邊軟榻動都沒動,似乎也是一夜未睡。
聽到動靜,兩人望來,流月急急開口,「殿下,小公子如何?」
「到現在都還一切正常,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兩人不約而同舒口氣,流月眼角眉梢全是喜悅,「這可真是太好了!小公子果然是吉人天相。」
「殿下不如去眯一會兒吧,小公子這兒有奴婢們守着便是。」瞧見宋清歡眼底的烏青,沉星關切開口。
宋清歡看一眼裏間熟睡的阿臨,心知今日還有場硬仗要打,點點頭,「那你們好生守着阿臨,有什麼事立刻來叫我,我去暖閣眯一會。」
兩人應是,沉星便進了房間守着阿臨,流月伺候着宋清歡睡下,也去了隔壁。
熬了一夜,宋清歡很快睡着時,醒來時,見窗外已天光大亮,秋末風聲瑟瑟,吹得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