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和宋暄隨人流出了雲光殿。
人群四下散去,小路旁的宮燈在黑夜中若隱若現,凝霧湖上空高懸一輪明月,夜色清然。
「走吧歡兒,我送你回宮。」宋暄開口望向宋清歡。他因年歲尚輕,尚未封王,現下仍住在宮中。
宋清歡點點頭,下意識轉身,往殿內又望了一眼。
殿中已空無一人,唯余燭火閃耀,光影重疊。自然……也已不見那人的身影。
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一絲悵然若失。
夜色微涼,涼風四起,吹得宋清歡袖袂微盪,稍覺清冷。她回神,抬頭看向宋暄笑笑,「那就麻煩五皇兄了。」
說罷,兩人並肩下了高階,往瑤華宮而去,流月沉星以及宋暄的侍從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地跟着。
「這下總算可以放心了。」宋暄舒一口氣,如釋重負。
宋清歡笑笑,應了,「是啊。」
「沒想到沈相居然會看上安陽。」宋暄嘟囔道,話一出口,稍覺不妥,忙尷尬笑笑,「我倒不是說安陽不好。只是……」
「好啦五皇兄。」宋清歡睨他一眼,抿唇笑笑,「這兒又沒有外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便不必費盡心思解釋了。」
「嘿嘿。」宋暄又是一笑,微微正色,「那歡兒覺得,沈相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到這個名字,宋清歡心頭沒來由地一陣煩躁。
她若是能知曉沈初寒內心的想法,就不會到現在仍懷了幾分惴惴。
沈初寒那個人,心思深沉,從來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饒是前世與他相知相識相親相……愛,這會子也全然沒有把握。
他啊,智多近乎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被人看穿?
「我也不知。」宋清歡心煩意亂地搖搖頭,語氣微沉。
罷了,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過幾日他便會離開,只希望這期間不要再出什麼紕漏才是。
想到這,腦中忽然飛快地閃過一道白光。
她腳步一頓,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怎麼了歡兒?」見宋清歡突然停下一角,宋暄不解地看來,目光觸及到她慘白的臉色,神情一怔,頓了頓,急道,「歡兒,出什麼事了?」
宋清歡垂眸掩下眼中的洶湧,搖搖頭,咬了咬下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沒什麼,有些累了。五皇兄,我快到了,你先回宮吧,我自己回去便好。」
「你確定?」宋暄狐疑地打量着她,似有幾分不放心。
宋清歡抬頭笑笑,點了點頭。
宋暄抬頭,見瑤華宮已歷歷在目,這才應了,「好吧,那你早點歇着,過兩日得了空我再過來找你。」
「好,五皇兄慢走。」宋清歡立於原地,目送着宋暄離開,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宋清歡神色一垮,扭頭看向流月和沉星,語氣沉而急促,「快回宮。」
說着,大步流星朝瑤華宮而去。
進了星月殿,宋清歡急促開口,「我現在要出宮,你們倆在宮中守着,有什麼情況看着應付,別讓任何人發現我出宮的事。」
流月和沉星大吃一驚,「殿下,現在夜已深,您這個時候出去做什麼?」
「別問了,幫我去找把鋒利的匕首來!」說完這話,腳步匆忙進了內殿。
沉星和流月對視一眼,雖是不解,也只得先照宋清歡的吩咐,先下去準備了。
很快,宋清歡從內殿走了出來。
只見她一襲黑色夜行衣,精緻的容顏也用黑布蒙住,只露出一雙燦若辰星的眼眸,熠熠生輝。
「殿下,您現在出去太危險了。」沉星和流月神情焦急,不知宋清歡究竟想做什麼。
宋清歡容色清冷,眸中是不為所動的決然,「我現在必須出宮。你們放心,以我的身手,不會有事的。匕首準備好了嗎?」
流月遲疑着將匕首遞過去,神情焦灼,「殿下,您究竟要出宮做什麼?還帶着匕首,萬一您……奴婢們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是啊殿下!」沉星跟着附和。
宋清歡將匕首收入袖中,「來不及跟你們多說了,這匕首,我帶着不過是防身罷了。放心,我很快便回來。」她暫無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