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怔了怔,無奈轉身,凝視着沈初寒繾綣目色,沉聲道,「阿殊,馬上就要進城了,我若再不下去,到時被人瞧見可收不了場了。」
沈初寒卻並不鬆手,眼角一眯,眸光溫潤,現一兩分可憐兮兮的神情,「阿綰,我才剛見到你你便要走了,再陪陪我罷。我保證會讓玄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送回宮去。」
對於這樣的沈初寒,宋清歡總是無力招架。更何況,她也確實不想這麼快就同沈初寒分開,既然他說他有法子,那便信了他罷。
嘆一口氣,再度坐下。
車外的慕白見車廂里沒有反應,等了一小會,見前頭的城門越來越近,斟酌片刻,只得又開了口,小心翼翼喚道,「公子……?」
話音未落,便被沈初寒涼淡的語聲冷冷打斷,「繼續走。」
慕白知道自己怕是打擾了公子的好事,尷尬地咧了咧嘴,輕咳一聲不再出聲。
玄影眼角斜睨,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嘴角翹起一抹看好戲的弧。
慕白瞪他一眼,揮了揮拳頭,馬鞭一揚,繼續駕車往前頭行去。
宋清歡坐在沈初寒身側,微微正色道,「你這次親自來迎親,尹湛那邊沒有意見?」
沈初寒勾一勾唇,「他早就對我有諸多忌憚。我越表現得一副沉迷美色的模樣,他心底反倒越放心才是。」
沉迷美色……
宋清歡睨他一眼,「怎麼看你都不像是會沉迷美色之人。」
「若是沉迷阿綰的美色,我願長醉不復醒。」沈初寒一本正經。
宋清歡禁不住輕笑一聲,眼底光暈流轉,「若叫人瞧見你現在這甜言蜜語的模樣,世人大概會驚掉下巴。」
「所以他們不會見到。」沈初寒輕笑。
宋清歡笑笑,又說起了旁的話題,「再過幾日便是宋琰的大婚之日,你可知曉?」
沈初寒點頭,「從選定太子妃到敲定婚期,怕是連一個月都沒有吧?聿帝如此急急忙忙,卻是為何?」
宋清歡微微擰眉,「不知為何,我倒是覺得,父皇似乎是想趕在我們出發去涼國前讓太子大婚完。」
「阿綰……何出此言?」沈初寒眉頭一揚。
宋清歡懶懶地舒一口氣,「直覺。」一頓,又道,「你可知魏嶸辭官的原因?」
沈初寒看她一眼,眼底有流光閃過,「這麼說來,聿帝之所以想讓你我參加完太子的婚宴再啟程,為的是敲打魏家?」
「我是這麼認為的。」
沈初寒唇角一抹譏誚的笑意,唇一張,想說些什麼,然後眸光落在宋清歡清澈的眼底,還是住了口。
宋清歡苦澀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頓了頓,眸光看向虛無的前方,「皇室中親情冷漠,我早就不該抱有任何幻想。父皇先前就刻意在魏嶸面前提起立我為皇太女一事,如今再拉上你一道,無非是讓魏家謹言慎行,不要做出什麼逾矩之事。」
「阿綰……」沈初寒知道這些都是她必須經歷的事情,一時不知該不該出聲寬慰,只摟了摟她單薄的肩膀,讓她將頭靠在自己肩上。
「阿殊,你說……我叫君熙嫁到聿國來,是不是做錯了?」沉默一瞬,宋清歡又開了口。
昭國也好,聿國也罷,不過是脫離一個火坑,入了另一個火坑罷了。
沈初寒緊了緊握住她肩頭的手,柔聲寬慰,「阿綰,君熙若留在昭國,昭帝有的是藉口對她下手,反倒是來了聿國,她到底代表了昭國,腹中又懷了宋暄的骨肉,聿帝再不喜她,礙於面子,也只會對她客客氣氣的,你不用太擔心了。」
伸手將耳邊被風吹散的發挽至而後,「更何況,等我們回了昭國,若是君熙在建安生活得不開心,我們也大可將其接回昭國。」
聽沈初寒這麼說,宋清歡心底的抑鬱才消散些許。
這時,車外突然傳來慕白壓低了的嗓音,「殿下,城門處有官員相迎。」
宋清歡神情微凜,坐直了身體。
沈初寒倒是神情如常,涼薄開口,「後面的大部隊跟上來了沒有?」
「已經快跟上來了。」
「等着,匯合後再入城門。」沈初寒口吻平淡,「玄影先避一避。」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