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長睫一斂回了神,轉頭朝她笑笑,「我沒事,只是月色太美,一時走神了。」他雖是笑着說這話,可宋清歡卻分明見那笑意涼薄,不達眼底。
她狐疑地蹙了蹙眉。
這已經是沈初寒今日第二次走神了,實在不像他平日的作風,莫不是……他有什麼事瞞着自己?
想了想,試探着抬眼看向他,「阿殊,你有心事嗎?」
沈初寒揚了揚眉頭,輕笑,「沒有。只是不小心想到過去的事,走神了。」
「哦。」宋清歡應一聲,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瞬,見他並不想多說的模樣,也只得作罷。
可是,她明明覺得沈初寒有幾分不對勁。
到底是為什麼呢?
正沉思之際,沈初寒開口道,「阿綰,外頭風大,我們進房間吧。」
「好。」宋清歡看着他黑瞳中纏繞的清淺笑意,想問的話終究沒有問出口,只點頭應了。看沈初寒現在的模樣,就算她再問,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只得先按捺下心中的狐疑,觀察觀察再說。
兩人起身進了客棧,上樓一起進了房間。
剛進房間沒多久,沈初寒就讓宋清歡先歇息一會,他有事去找慕白。宋清歡見他面色如常,便沒有多想,目送着他出門後,便喚了流月進來,讓她去給自己上壺茶,另外再幫她從行李中找幾本書來看。
流月很快便端了茶水拿了書進來,見宋清歡一個人待在房中,不由有些詫異,「殿下,沈相呢?」
「他說有事找慕白,出去了。」宋清歡接過書,隨手翻了翻。
流月「哦」一聲,「難怪我方才見到玄影急匆匆進了慕白房間。」她語氣微微一頓,放下茶盞看向宋清歡,遲疑了一瞬,咬了咬下唇開口道,「殿下,出什麼事了嗎?」
宋清歡聞言,詫異從書中抬了頭,「為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只是奴婢剛剛見玄影面色凝重,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流月笑笑,替宋清歡斟了杯茶遞過去,「不過玄影那人,向來繃着個臉,應該是奴婢想多了。」
「唔。」宋清歡應一聲,接過茶盞喝了口茶水,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目光又落在手中的書上。
流月見狀,替她將燈芯挑亮了些,不再出聲打擾,輕手輕腳替她帶上房門,退出了房間。
房內安靜下來,宋清歡沉浸在書本之中,沒有注意到時間過了多久。
等她回過神來看向窗外,才發現窗外夜色已經一片漆黑,燈盞中的燈芯也已快燃盡,似乎很晚了。
可——沈初寒還沒有回來。
她皺了皺眉頭。
究竟是什麼事情,需要談這麼久?
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入口只剩淡淡溫熱。她喝了一口放下茶盞,思索片刻,眸光微涼。
須臾,她起身站了起來,拉開房門朝外走去。
一間間走過兩旁的房間,眸光一抬,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慕白的房間,應該就是前頭左邊數來第二間。
腳步在房前頓住。
她沒有急着敲門,而是在門外站了片刻,有意無意地,在聽着房中的動靜。
出乎意料的是,房裏似乎很靜,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甚至,都沒有燭火的光亮透出。
這讓她愈發狐疑起來,眼中光暈微轉,抿了抿唇,還是舉起了手。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在走道中響起。
「誰?」房中傳來慕白警惕而低沉的聲音。
聽出他聲音里的劍拔弩張,宋清歡眉頭一蹙,沉聲開口道,「慕白,是我。」
「少夫人?」慕白聲音中略有吃驚,「您……有事嗎?」
「你家公子是不是在你這裏?」
房中靜了一靜,很快,慕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公子剛剛同玄影出去了,屬下今日身體不適,所以早早就睡下了。恕屬下如今儀容不整,不能開門面見少夫人。」
慕白的話語字正腔圓,語聲冷靜,聽上去並無什麼破綻,可不知為何,宋清歡就是覺得心裏頭有些隱隱不安。
聽她沒有接話,房中的慕白頓了一頓,又開口道,「少夫人找屬下有事嗎?」
宋清歡眸光一凝,「既然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