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李斯等人已收拾行裝,準備離開,「伏念先生,我等就此別過。」蒙毅一躍上馬,向伏念等人告辭。
「將軍,相國大人,一路走好。」齊魯三傑齊聲而道,只是顏路悄悄向那微微泛動的帘子望去,那帘子抖了一下,便輕輕落下,落得無聲無息。
李斯突然掀起帘子,「我有一句話相贈,還望伏念先生記下。」
「相國大人請講。」伏念謙恭地行禮,心中卻有些緊張。
李斯頓了頓,神色嚴肅,「莫管莫問,安分守己。」說完,便放下帘子,示意啟程。
伏念呆呆地看着漸行漸遠的隊伍,雖然如釋重負,但總是覺得很壓抑,他很擔心,總感覺小聖賢莊快……張良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伏念,心中明白了幾分,暗暗攥緊了手,似乎決定了什麼事。
今日此時的張良站在月光下的迴廊下,若有所思的想着當時的盟約:
在桑海城外,密林之中清晨的曙光從東邊升起,照臉了來人英俊的臉龐。「沙沙沙」張良徑直走入流沙與墨家眾人之間,全然不顧他人的驚訝。
「子房…….」沉默了一會兒,衛莊緩緩抬起頭,衝着張良的身後望去,「你想……」子房?一瞬間,墨家眾人都被衛莊這不同尋常的話語驚呆了。
衛莊,一個很少呼人名字的傢伙,就是以前在機關城內和墨家眾高手對決,用的也是『你』『你們』這一類稱呼,迄今為止能讓衛莊直呼其名的,只有已經逝去的墨家前任巨子,就連蓋聶,衛莊也是用那不屑的語氣喊着『師哥』
子房?這兩人的關係究竟是......
「反秦路上,每個反秦之人都是我的摯友!」張良看了一眼身後的墨家眾人,眼神堅定,「我希望你放過他們…..」
「……」
一瞬間,衛莊沉默了…不是因為張良眼神的堅定,而是他那句『反秦之路』。反秦之路漫漫,敵人的敵人永遠都是朋友….剛才還磨刀霍霍的流沙眾人此刻全都立在一旁,靜候衛莊的命令。
雖然建立了盟約,可這頗有幾分城下之盟的意思,這樣的盟約可以堅持多久?張良不由得一聲嘆息。
十日後,咸陽。
張良和顏路看着遠方的陰雨瓢潑,仿佛永遠也下不完似的。
「子房,今日辦事可順利?」顏路眼角一瞥張良。
「災情很嚴重,百姓何時才能脫離這苦日子。」張良輕嘆了一口氣。
「那該如何?」顏路面帶憂色。
「師兄放心,秦王比我們還要着急,而且李斯已經想出辦法了。」張良輕笑。
「噢?」顏路不再說話,深沉地看着海面。
雨中顏路和張良的身上起了一層蒙蒙的霧氣,微藍的背影仿佛是不朽的雕像。
次日,秦始皇為洪澇大雨祈福儀式,請來了陰陽家還有儒家,儒家來的只有顏路張良,顏路一向不怎麼參加這樣的活動,一般都是張良來應付,但是今日,他知道她會來,所以為見她一面,他主動來了,伏念略感吃驚,但是一旁又有張良插科打諢,也就未起疑心。陰陽家是大秦帝國的一個支柱,這等儀式定會參加,楚南公,月神,星魂這等舉高位者都來了,大司命等人雖為長老,但是在這等場合,只可隱身暗處,保衛祭祀的安全。
雖然豆大的雨點從空中灑落,但是繞是這樣,地上的百姓也在雨中聚集起來,期盼着洪澇大雨可以停止,要不然今年就真的要賣兒鬻女了。
顏路現在的心裏一方面擔心災情,另一方面擔心羲和,而此時的羲和在另一條船上與顏路遙遙相望,看着顏路,嫣然一笑,轉身回到殿閣中,顏路微微一笑,這時的自己,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看見了羲和只覺得又是安心,又是溫暖,嘴角一絲笑容,便始終掛在臉上。
月神吩咐道:「留下兩人處理,祭禮時間將到,我們去祭祀場。」說着,轉而對羲和行了一禮道:「大人,請。」
當下諸人一齊,護送羲和前行,順利到了祭祀場,祭祀場在江邊,如今祠前臨江處已經搭起一座用鮮花香草裝飾的高台。高台隔江對面是座祭壇,祭壇之上,三祝立於中央奉玉圭、念祝詞,其下郁人奉祼器,宰人奉三牲,司尊彝奉六尊六彝,司幾奉五幾、五席,典瑞